许是一种直觉,顾相宜突然拽过池映寒的胳膊,池映寒一愣,只闻顾相宜道:“既然来了,也别在这儿傻站着。我屋就在方才的地儿,你回屋里待会儿,我教姐姐绣会儿花,过会儿到了吃药时候我再回屋找你。”
“昂,那我回屋等你去了。”池映寒说罢,便乖巧的回了顾相宜方才出来的屋,老实关上门。
由着她们在对面绣花。
但池映寒一个人在屋里等她的时候,总觉得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屋里待着,时间过得很慢,于是边扒在窗边等她出来。
然后,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池映寒在窗边等得都快睡着了,却也不见对面有丝毫动静。
池映寒不免有些郁闷,心道:这女人的爱好当真无法理解,绣个花能绣大半个时辰还没出来。
想要什么花样外面不是有得是?怎么非得自己上手绣这么半天?
想娱乐的话,打个沙包、投个壶不都比这有意思?!
池映寒越等越郁闷,最后郁闷到扒着窗边困得睁不开眼睛,心里又开始默念:一只顾相宜,两只顾相宜,三只顾相宜……
不多时,池映寒便在窗口睡着了。
临到晌午,顾相宜才教兰氏将花样绣出来,兰氏欣喜的推开门,将绣好的小帽子给孩子戴上试了试。
“贤儿戴着可真好看。马上入秋了,我也是怕孩子冻着,这回知道怎么绣花样了,回头给孩子衣裳也绣些,图个吉利。”
妇人家的爱好,池映寒是不懂的,只是待顾相宜给孩子绣好了样式后,回头一看,池映寒已经趴在窗口睡着了。
顾相宜嘴角微微抽搐,转身便来到池映寒身边,想来前两天池映寒胆子肥了,想叫醒她的时候居然学会连环暴击一般的拍脸,那这会儿他睡着了,顾相宜便也不客气了。
顾相宜想着,当即捏住池映寒的脸蛋,想不到这脸蛋还带有几分弹性,让顾相宜捏起来竟有一分上瘾,忍不住又捏了两下。
池映寒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这么狠狠一捏,池映寒吃痛的叫道:“嗷嗷……轻点,轻点……”
“没想到手感还蛮不错的!”
池映寒:“……”
一听“手感”二字,池映寒心里顿时感到一分不妙。
她是不是病好了,准备回来寻仇了?!
池映寒想到这点,突然“咯噔”一声,第一反应便是想起沈潋之前告诉他的“自救回答”,道:“那个……我不记得你什么手感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顾相宜本还没想到那里去,突然被池映寒这么一说,倒是给想起来这一茬了!
“你几个意思?”
“我……我陈述事实啊……那个手感,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所以……”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要再来一次,重新记忆一下是不是?”
“不是啊!没这会儿事!我……我就是……”
池映寒“腾”的一下起身,一脸的懵。
他是按沈潋的嘱托回答的啊,怎么感觉越唠越危险了?!
见池映寒这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顾相宜倒懒得再逗他,直言道:“我跟你把话说清楚,有什么鬼念头都在心里憋着,我不想知道!”
“昂……那我憋着去……”
池映寒说着,便灰溜溜的跑到床边去了。
顾相宜算是发现了,她恐是拦不住池映寒了——他竟敢当她面承认,他真有鬼念头!
但待到顾相宜再想同他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小丫鬟来到顾相宜身边道:“娘子,该用药了。”
“知道了。”
许是苍天帮了池映寒一把,这个话茬顿时被这碗汤药打断,池映寒只见顾相宜再没斥他什么,只端着药来到床边。
池映寒都不用细闻,便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心惊胆战的看着这碗药,道:“相宜,这药苦不苦啊?”
顾相宜盛起一勺汤药,听闻池映寒问话,转头问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池映寒一噎。
怎么唠着唠着,又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不过池映寒想了想,还是道:“那……我尝了,你就不生气了?”
“嗯,你喝一口我就不生气了。”
“那妥了!”只要刚才那尴尬事儿能翻篇,池映寒豁出去了,一把接过那勺汤药,朝着自己嘴里塞了下去。
结果将药咽下后的下一秒,池映寒整张脸都险些变了形。
“呜呜……”他生理性的想吐!
但顾相宜知道这一口汤药喝下去不碍事,便道:“不许吐!咽下去!”
“嗷……”池映寒如同咽下去一大坨米的尸体一般,将那口汤药咽下。
咽下去之后,足足干咳了半晌。
顾相宜瞧他这模样,却觉得好笑,生生被他逗乐了,哪里还想着方才的事儿?
待池映寒缓过来之后,回头便见顾相宜拿起汤勺,吹了吹汤药便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池映寒愣了。
那药可是苦得令人恶心了,她竟半点反应都没有。
没一会儿的时间,便都喝了。
池映寒惊诧的眨着眼,就这么看着她喝了药后将空碗放在一旁,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
然后……就完事了……
池映寒惊得有几分结巴:“不……不苦啊?”
“还好。她们家配的药还是蛮精的,虽说喝完有些犯困,但睡醒之后比服其他药能精神许多。”
池映寒沉默了片刻。
但他正沉默着,便见顾相宜抱过一个毯子,接着便躺在他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