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惊道:“你是池天昌的侄子?”
池映寒一听他认识,得意的挑了挑眉道:“嘿嘿,现在知道了吧?我三叔的官位是不是比你大?”
沈潋:“……”
“不过话说回来,我可真得说说你啊!怎么当差的?这船上要女眷没有,要郎中也没有,要药材没有,衣裳也没有,要什么都没有,这窗户还漏风!官家差你们来干啥的?来收尸的?!”
沈潋冷着脸,回道:“莫不如让我四处将家眷也都带上,在此观光赏景一番?”
池映寒怒道:“我是在说你们的工作态度!”
“我说的也是我四处的工作态度。我们四处查案向来讲究干净利落,该杀的杀,该审的审,你说的那些事儿本就不在我们的工作范畴之内。”
“你!……”
没天理了,池映寒问的是这帮皇卫来此救援竟连个郎中都不带,他在这儿同他扯些什么?他们不是来救人的?
但池映寒还想跟他争下去的时候,突然舱内,顾相宜再度咳嗽了起来。
“咳……咳……”
池映寒心头一慌,顿时没精力同他废话,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去查看顾相宜的情况,见她咳嗽得难受的模样,心疼的将她扶起道:“哎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样了?又不舒服了?”
顾相宜无意识的靠在池映寒肩头,池映寒看着她身体依旧在发抖,声音软了下去,哄她道:“你撑着点啊,再过几个时辰就能找到郎中了,咱们就不难受了啊乖。”
似是听到了他的话,顾相宜这会儿呼吸再度平稳下来。
沈潋见他实在是担忧着自家娘子,不多时也抱来一个棉被,放在床上道:“单是用被子捂一捂,许是也能好转些。”
池映寒见沈潋还真就帮他做了些什么,接过棉被时不忘说了句:“亏你这人还有点良心。”
沈潋懒得理他,出了舱门后,便去了船头,离他远了些,免得一会儿又吆五喝六的。
而池映寒在关上舱门后,无论如何也止不了窗户漏风的情况,但见顾相宜身体不停的发抖,池映寒一时慌了神,只得将自己衣裳解了,将她扶起后,就这么抱着她,许是这样能给她传递一些热感,或许能好些。
再加上那厚实的棉被,池映寒在搂着顾相宜之后,便将二人的身子都裹在大棉被里。
顾相宜发抖的情况这才好了许多。
池映寒就这么搂着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不冷了啊。”
看着她渐渐不颤抖也不咳嗽,池映寒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但运盐路途失事,整艘船的人都被贼人杀尽的消息,此刻也传回了安瑾瑜耳中。
安瑾瑜本还等着偷天换日之后好去朝中走动一番,得以被举荐。
结果这批货竟在路上出了事!
安瑾瑜气得怒拍桌案,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安瑾瑜身旁的小厮听后,小心翼翼的道:“听说这群贼人是探错了消息,惹得他们自己也折了几十个弟兄。”
“我不管他们折了多少个弟兄,他们坏了我的好事,我还要怜悯他们不成?眼下你只管去打探这消息是谁传的?”
安瑾瑜怒不可遏,甚至这一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旁的小厮道:“打探出来了,听说是南阳城里一个跑海的传的信儿,传信时间还是他们行动当日晚上。这事儿小的仔细打探过,现已有结论了——放眼望去城里有几个跑海的?还不是池家那新迁来的四房?当日正巧池家内宅打起来了,生了矛盾,至于是什么矛盾,也没打探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在那矛盾之后,池二爷便去追那运盐的船了,恐是因此四房为了铲除池二爷才放了错的消息。这打听一番便知是池家内斗罢了。”
池家内斗?
去他爷爷的内斗,怎么偏把安瑾瑜布局已久的好事儿牵连了!
“池二?他怎么不死了呢!接二连三的同我过不去!我的女人他要抢,我的功名他要争,就连我想拢些钱,他也要将其毁了!”
安瑾瑜这把新账老账一起算了之后,简直要被那池二气昏了头。
安瑾瑜怒极起身,一旁的小厮紧张的道:“公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莫要问了,我出去缓缓气儿,否则还不得被池二生生气死。”
安瑾瑜出门的时候,元玉婉是知道的,这些日子也不知他鬼鬼祟祟在做些什么,可她若想问什么,还不及开口,便被安瑾瑜一个呵斥给赶走。
这么长的时间,元玉婉在安瑾瑜心里毫无地位可言,这阵子只是因为顾相情肚子越发大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烟花柳巷之地,方才多来元玉婉房里几趟。
可这些时日下来,元玉婉肚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本想去找顾娘子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病症,但顾娘子近些日子并不在堂上,听说竟是出了远门。
至于更多的,元玉婉便不知了。
她一个后宅妇人,消息也不灵通,甚至连自家夫君深夜出门做了什么也一概不知。
当日夜里,安瑾瑜去拜访了负责判这批院试试卷的先生,这先生是远路调来的,并不认识得知他是谁,只知道这是元知府的家眷,家父本也是做官的,这才深夜同他谈了几句。
但谈了几句之后,安瑾瑜便给了他一笔钱,道:“帮我清一个卷子。”
“公子您说什么?”
“清一个卷子,名讳是池映寒。您不在城内,也不知池映寒多年下来的恶名,他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