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都跟我说,可千万别闷在心里,郁结于心。等会儿上不来气你再背过气去,可了不得!”
顾相宜嘴角抽了抽道:“我还真就快要背过气去了……”
“你可别!”池映寒倒是被惊得心脏突突的跳,道:“相宜,你可别吓我了!哪里想不开你告诉我,我好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儿!”
“说来话长,我慢慢给你讲。”顾相宜说醋排骨,虽说她此刻没什么食欲,但池家的每一笔账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她还没这败家的毛病,道:“你且拿壶酒来,我吃些酒,解解闷。”
池映寒赶忙叫杜仲拿酒过来,顾相宜一边伴着糖醋排骨吃酒,一边同池映寒道:“先前我同你说的事儿,你不信我也就罢了。而今日这桩事儿,你不觉得诡异?对面是个不知哪家的新铺子惹是非倒也情有可原,但池记万货行这么大一家铺子,伙计都是待了许多年的。从掌柜到扫地的,皆不是新人,为何会因两堆石灰渣当街大打出手?稳当了这么多年,今儿是因天气燥热,一把火就被点燃了?”
“那相宜,你的意思是……”
顾相宜道:“依我的经验,绝不可能是被激怒的,倒像一出戏一般,有所图谋、有意为之。我若不拦阻,两家打了起来,势必又要去衙门走一趟。至于后果,闹重了免不了万货行上上下下全部换人,若换人重新治理,你猜谁最容易趁机上手接管万货行?”
池映寒惊道:“你的意思是,这是四房所为?!”
顾相宜道:“你也读了不少的书了,回头想想这个逻辑去。”
池映寒听她这么一说,也发觉了,池家选的伙计怎么可能因为一堆垃圾的事儿当街斗殴,看似是被激怒的,实际上怎么都违背平日里池记对伙计的筛选和训教。
“不过好在相宜你把事儿平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儿我爹听说这事后,真就将闹事的伙计解雇了,万货行停业三日整顿,并且召集其他铺子的管事,严厉的强调了此事,说再有如此闹事者,直接解雇!”
顾相宜心道:这不就是顾相宜的意思吗?实际上这种杀鸡儆猴的管教方式,池天翔不是不懂,他打拼了那么多年才站到今日的位置。吃过的盐比顾相宜吃的饭都多。
实际上,他是认可顾相宜的处理方式的,也庆幸顾相宜拦下了这场街斗。
只不过,正因如此,池天翔才不得不隐晦的告知顾相宜——这些事不是她一个小辈应插手的,若顾相宜这般风光下去,这池家要他这老爷何用?
不过好在这事儿,算是平了,也让池天翔生了警惕一分警惕。
顾相宜这罚倒也没白挨。
“然后呢相宜?重点是我爹都说你什么了?”
顾相宜叹道:“他禁我半个月不得再忙堂上的生意,让我罢堂休息一阵子。”
池映寒还以为多严重的事儿,一听这话,他反倒惊喜了起来:“这不算坏事啊!相宜你每日都体力透支,让你休息半个月,你应该好生调养才是。”
“那四房的事儿怎么办?就算你爹在外警告了所有的铺面,但为何会落到家里?而且还会成了这么严重的非议?”
“这……我便不知了。”
“不知便不查了?”
“可是,上哪儿查去?相宜,这事儿你便当它过去了便是,我爹也是希望你能歇歇,我就说我爹不能有多大的恶意,你别想不开了啊。”
池映寒同顾相宜说着,但顾相宜看得出来,池映寒打心底觉得顾相宜被禁了半个月不许去堂上还是好事儿。
池映寒还道:“况且,你要知道我爹还在呢!你今日这事摆明在我爹面前出风头,我爹他能愿意吗?但看你这么说,我爹应该也没骂重话吧?”
顾相宜摇了摇头。
池天翔自也不会同一个妇人骂重话,更何况顾相宜在池天翔那里,口碑也算不错。
“罢了,那我便领了这罚,这半个月让宁儿带话去操持铺子里的事儿。而我这半个月好生看管着你院试备考。”
话虽这般说了,但顾相宜心里却又是一股不甘涌上,她还是头一次让池天翔强行罢堂留家,这口是心非的话落了之后,顾相宜的心也堵到了极致。
她罢了筷子,起身准备离桌。
但谁料,就在起身的瞬间,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竟一时站不稳,眼前的景象竟忽然模糊起来。
只听耳边灌入一声急唤:“相宜!”
池映寒本还以为这事儿便这么结了,接下来半个月罢堂便罢堂,谁料顾相宜方才站起来的那一刻,他才忽然察觉到顾相宜整张脸竟都是惨白的。
还不等池映寒喊完,他便猝不及防的见顾相宜整个身子都倾倒下去。
池映寒一个箭步上前,赶忙去扶顾相宜,下一刻竟见那小小的身子软绵绵倒在他怀里。
“相宜!相宜你怎么了?!”
……
几刻钟后,郎中把脉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池映寒今日整个人都要被她吓死了!
果真还是受了池天翔今日训话的影响,苏韵见池天翔训话之后,人回去便晕倒了,回头便问池天翔到底同她说了什么重话。
池天翔才是一脸的委屈,道:“我能说什么重话?我无非就是点了她几句,让她在家好生待着,相夫教子,妇人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不要一个女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折腾去。”
听闻这话,苏韵才算是找到了根,道:“老爷,你同她说这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