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乔家的宅院里面,一大早上四处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晚起的人,一个个脸上都带有几分纠结的神情。
前一年的冬天,乔家人从外地匆匆回来,他们面对十多年无人居住已经破落不堪的院子,只能从中挑选几处保荐略好的院子暂时居住。
乔家人来的时候,大雪的天气,他们跟工匠们商量过动工的日子,大家都言明,他们排期太晚了,只有等到春天里才能够有人手去帮着动工。
乔家老祖宗的住宅还是保荐得不错,他安排长子乔祖仁一房和他暂时居住在一起,至于别的儿子们暂时凑和着在一起居住。
过了年后,乔家各处开始动工,各房要先挑选好自家要居住的院子,乔祖仁兄弟三人各自谦让好几日,他们还是决定住回从前住过的院子。
各房“兆”字辈兄弟,在当年动乱开始的时候,长辈们安排嫡次子们跟着信重的人离开避难,如今三房暂时只有长子们回到了京城。
他们三兄弟商量着为弟弟们挑选居住的院子,乔兆贤是长房的嫡长子,他拍板决定下来:“他们大约还是想住从前住过的院子,我为两个弟弟挑选他们从前居住过的院子。”
嫡二房乔兆亭和嫡三房乔兆光兄弟仔细的想一想,他们也愿意为弟弟们安排居住在从前住过的院子。
只是从前弟弟们一人居住,而如今大家的年纪大了,他们应该都已经成亲有儿女,他们从前住过的院子自然是窄小了一些,当兄长的人跟长辈直方,各处院子要扩展一些。
老祖宗听说小辈们的意思后,他很快的应承下来,在外面十多年的时光里面,如今只有他这一房的人回了京城,而他的弟弟们先后过世了,后人们也不愿意再折腾进京城。
乔家飘落在外面十多年,他们回来后,自然要跟京城的故旧们打招呼,只是十多年的时光里,人事变幻得让人唏嘘不已。
乔家人提及外面一些人家的变化时候,他们也会想一想自家人的变化,老祖宗自从老妻过世后,他这几年过得相当的随意淡定。
他回到京城好几日,他心情起伏好几日,他才慢慢的安心下来,他的故旧们大多数已经没有了,就是有活下来的人,他们的身体也没有他来得健康。
老祖宗特意寻长子乔祖仁说心里话:“老大,你这一房的小二和小三寻了回来后,你们都要好好的过日子,一家人就不要折腾什么事情,我也护不了你们几年了。”
乔祖仁听父亲的话,他的心里面悲酸交集在一处,他低声说:“父亲,你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你要多瞧我们兄弟几年。
父亲,我们家其实不闹腾,容氏一向贤良大度为人,她能够管好下面的人。”
老祖宗瞧着他轻声叹息起来,说:“娶妻娶贤,老三家的在的时候,你们兄弟相处融洽,她们妯娌相处得融和。
如今老三完全给娇妻的迷了心窍,在差事上面不用心,对待儿女的事情上面,他以为一碗水已经端平了,其实他偏心得人人皆知。”
乔祖仁听老父亲提及三弟的家事,他跟着微微低头略有些感慨说:“父亲,老夫少妻感情自然是不一般,还好光儿这个孩子立得住,纳氏这个孩子的性子稳重大方得体。
那一位这些日子不是不想伸手,她想要占了拾儿的院子。光儿夫妻全给挡了回去,她就不想一想,她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她要是想要给小儿子占院子,那也要等她生下来再说事情。”
老祖宗也听说了三房里折腾出来的事情,他摇头说:“我跟老三说过,破落人家的女子娶不得,他当时已经迷了心窍,他如意的娶了人进来,可是父子却离了心。
光儿自小聪颖不同一般的人,他如今长大了,在外面一样担得住大小事情,他的心里面除去妻儿外,大约也只有嫡亲的弟弟拾儿能够让他多用上几分心思。”
乔祖仁瞧着老父亲面上的神情,他赶紧安抚说:“父亲,光儿和家中兄弟们相处得很好,我家贤儿的差事,他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就赶紧通知贤儿,还和贤儿一起准备面试这些事情。”
老祖宗活到这把年纪,他还真不是什么纠结的性子。
自从三儿娶了年青的妻子后,他们父子情都跟着磨得薄了一些,还好孙儿乔兆光争气,他当年把“光”这个排行字,做主给了乔兆光的时候,他还想象不到这个孙儿能够这般的争气。
老祖宗瞧着长子眼里面着急神情,他轻轻摇头说:“老大,这十多年过下来,我其实能够明白老三的心思,老三家的那几年一直生病,他们夫妻感情因此浅薄了一些。”
乔祖仁深深的叹息几声,老人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夫妻这种关系。
老祖宗瞧着长子眼里的感慨,摇头说:“过几日,光儿就要出京城去各地巡查,良儿兄弟的消息,你和贤儿仔细的说给光儿听,他们这些孩子可以放心回家了。”
乔祖仁轻轻的点头说:“父亲,你只管放心,我心里面有数,我会让容氏多照顾一些纳氏,那人要是敢随意伸手出来,容氏是长嫂,总可以出面训导几句话。”
乔祖仁如果不是舍不得侄儿们,他都想跟老父亲说一说分家的事情,实在是乔祖璋这几年对少妻和她生的儿女太过纵容了一些。
乔兆光对父亲和父亲新妻新儿女之间的事情,他是越发看得淡漠起来,反正那一位不管怎么折腾,也只敢小打小闹,她还不敢往大的方向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