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
“别喊我老师,我当不起你孙处长的老师,滚,这里不欢迎你!”
“老师,我错了,我当年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的多了,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赶快走,别让我骂人。”
“老师,我——”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骂人了?”
“好好好,我走,老师您别气坏了身子,我是来给您承认错误的。”
“你孙处长能有什么错误,滚!”
“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走——”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郑建国手中的面倒是没停下,很快外边的吵杂声消失,一声震天响的大门关上后,他已经把手中的面活成了个油光发亮的团,接着堂屋的门被打开,叶敏德一张脸黑的像锅底似的:“你走吧。”
“哦,好!”
郑建国神情一愣,接着看着桌子上的面和旁边水饺的素馅和肉馅,眨了眨眼后飞快的将两个馅子放在碗里,又把活好的面放在盆里用纱布盖好,便把馅子和面都端到了厨房里放好,飞快的放下袖筒到了堂屋拿起棉袄套上,瞅了一眼旁边的期刊,眨了眨眼看向里屋的门:“老师,我先走了。”
没有动静,郑建国便出了门将屋门带上,大门带上转身走了两步,没想到第二家的门口站着个中年男人,发现他后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之色,郑建国眨了眨眼睛看向了身后的院门,开口道:“这位同志,麻烦您帮着看一下叶老师,他现在心情有点不好,别出了什么事儿。”
“好,过会我去看看。你是叶老的学生吧?”
中年男人一双眼睛闪过诧异之色的问了,郑建国点了点头道:“原本想来蹭个年夜饭的,谁知道碰上这个事儿,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伙子你想的挺多,放心吧,我在这里就是想过会去窜个门呢。”
中年男人笑着说了几句,郑建国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一溜烟回到了住处,瞅着手上没洗干净的面露出了个苦笑,原本想蹭个年夜饭的呢,结果当了半下午的苦力什么还都没蹭到不说,还见到了令老人难堪到难以接受的一幕,只得到了床头上找出老娘寄来的煎饼和辣咸菜,学校食堂过年是放假的,所以他就在第二封信中说了这个事儿,前些天才收到。
叶敏德经历了什么,郑建国大致是能猜出来的,只是他不是当事人之一,更不是当事人的关系人,这种身份之下说点什么都容易引起不可预料的反应。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郑建国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如顺着老人的意思来,最起码是不会被老人针对,特别是这个他需要让老人接受并且认可的时候,这点最为重要。
郑建国没,摘抄难点疑问,将十几年前的课本材料囫囵着啃了一遍的时候,学校也就到了开学的时间,他手上的笔记本也就记了个满满当当。
冬去春来气温升高的苞立枝头的时候,郑建国已经脱下了厚厚的棉袄换上了崭新的褂子,望着镜子里面的爆炸头便想着要去理个发,上次理发还是在年前的家里,过年忙着学习又把这个事儿给忘了,过年期间想起几次发现人家还没开门,于是乎就拖到了这个时候,乱糟糟的好似顶着个鸡窝在脑门上。
收起书和笔记本锁上门,郑建国步履匆匆的到了收发室问过,没想到便拿到了四封信,看看上面的来信地址,一封应该是郝运的南疆过来的,只是上面的笔迹不像那货,仔细看了看是赵楠来的,第二封竟是胡大龙的地址写的是江省电子学院,第三封罗兰的则是齐省师范学院,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公里,第四封则是寇阳的首都师专,算得上是天南海北都有了。
郑冬花的没有?
确认下这是同学,确切的说是朋友们在更新地址,郑建国脑海中也就冒出了这么个念头,打开赵楠的看了看,发现里面塞着两封信,赵楠说的内容主要集中在了他那首诗和以前在学校里的点滴上面,另外的郝运则集中说了下插场知青的苦,吃不饱穿不暖,叫苦连天。
四封信中胡大龙的最少,询问过大学的生活后说了下自己准备要去学校报道了,然后共勉一番也就收了尾,倒是寇阳的信中说了下她和郑冬花的事儿,这两人竟然一起被首都师专给录取了,算是解开了郑建国心头的疑问。
“咦,郑建国,你怎么留了个鸡窝头?”
一声熟悉的招呼传来,郑建国将信飞快塞进口袋里,望着旁边和其他女孩站在一起的易金枝笑了笑:“这不光顾着学习了,现在才想起来去理发,你们早上没课?”
“我们去火车站接待新生,你现在还住在那?”
易金枝瞅了眼旁边的同学开口说了,郑建国点点头脚步也没停的走过:“嗯,那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赶着去理发。”
自从上次不打不相识的认识,郑建国在这个月的时间里也和易金枝见过两面,其中有次还是在他出门的时候,所以也就知道他住的地方并不是男生宿舍楼,弄的郑建国还以为会叫上众多同学来批判他,胡思乱想的几天就把这个事儿给扔在了脑后,搞的他还以为得了被害妄想症。
郑建国理发,自然不会留着这会儿主流似的长发,而是选择了在三里堡大队时的小平头,也就比光头好上一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打理起来十分方便,还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成了虱子窝。
理过发的郑建国望着旁边的站台有些出神,他在想着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