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淙随意道。
“都没好好祝贺你跟薇语姐姐订婚。”
方年微笑道:“心意到了就行。”
他当然听得出来林语淙故意加了‘姐姐’两个字。
“……”
少片刻后,林语淙叹了口气:“我还是不会装模作样的寒暄。”
“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方年懒散道:“说呗。”
他既然答应下来,就有预料。
“知道你订婚以后,我没有哭。”林语淙淡声道,“我在想为什么。”
“后来我明白,在我心里,我早就失去了你。”
方年没有打断林语淙的叙述。
“方年,其实有许多次,我都想找个机会跟你讲一个故事。”
“比如第一次去你的别墅,比如邹萱来的那天。”
说着,林语淙看了方年一眼。
“或许那些次机会,注定是要被我放弃。”
“因为直到最近,我才慢慢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觉得我失去了你。”
说到这里,林语淙忽然莞尔一笑。
揣在兜里的手背在身后,模样娇俏中带着点大人味道。
仿若忽然回到八中,镇压了一个时代的大姐头。
方年还是没做声。
他对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摸不透。
不过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需要说话,比如现在,林语淙显然并不需要他说话。
夜风吹起林语淙的短发一角。
也让方年看到了她脸上的怀念神色。
林语淙断断续续的给方年讲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成长故事:
1998年,林语淙七岁,已是记事年纪。
她的父母第一次离家出了远门打工。
跟谋生有关系,但也跟野心有关。
因为老林家家境还算不错,林语淙的爷爷在棠梨街上常年开饭店,积攒了些钱。
只不过林语淙的父母都不想继承家业,而林语淙的爷爷觉得自己干不动了。
林语淙的父母外出务工后,饭店关了门。
千禧年时,林语淙的爷爷因为常年饮酒,中风去世。
她那离家的父母在外面做了些生意,算是挣了钱,十分忙碌,甚少回家。
此后童年、青少年,林语淙都是跟着奶奶过。
说过这一段后,林语淙又忽然讲起了她奶奶的现状。
08年除夕林语淙奶奶突发高血压心脏病,不久后去了桐凤又到省城做了检查。
09年年中,林语淙高中毕业后,就安排老人住进了专业养老院。
过得还挺好的,家里也都不担心。
方年插了句嘴:“说起这个,当时我以为你会报考医学专业。”
“其实我想过,只是学医的时间过长,奶奶也劝我,最后权衡下还是报了法学专业。”林语淙坦诚道。
的确,学医要想有所成,多数医学专业,本科都要读六年;
再上三年专硕顺便规培,牛逼的直接上博士再四年,十三年就过去了,然后才能出来。
要是不牛逼,九年过后就是个普通水准,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才会有句话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只不过林语淙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选了个该千刀万剐的法学专业。
小插曲过后,林语淙接着往下说。
说了自己的初中生活,高中一二年级的生活,以及单独列出来的高三。
林语淙说自己只是故意不想学习。
也说了或许不想学习,会得到不同的对待。
高考过后其实蛮后悔的。
因为如果再多一点时间,高考成绩就不会那个吊样。
最后,林语淙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去。
心平气和道:“我想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优秀的人被我喜欢时会跟我说很开心,谢谢你把你的优秀传递给我,谢谢你陪我走过青春,谢谢你告诉我要好好生活。”
“谢谢你……”
“在我心里早就失去了的男人。”
听着林语淙越说越轻的声音,方年久久无语。
林语淙在方年心里位置的确不太一样。
但跟伴侣之间,有着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而在林语淙说完自己的故事后,方年也明白林语淙为什么会那么坚定。
现在又仿佛很淡然的模样。
方年望向林语淙,认真道:“林语淙,还是送给你那句话:好好生活。”
“虽然我也没活明白。”
“别的,我没什么好送给你的。”
林语淙重重点头:“嗯。”
“……”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
林语淙挥挥手,潇洒的走了。
方年顿在原地,望着林语淙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怅然地叹了口气。
在方年看不到的角落,林语淙擦了擦眼角。
编辑了一条草稿。
“8月20日,酷暑。”
“好好生活。”
…………
…………
“方总回来了?”
方年刚进屋,就听到了陆薇语明显不对劲的声音。
时钟滴滴答答指向了十点二十五。
“方歆呢?”
“睡了。”
“走,回房间再说。”
“哼!行。”
等走进二楼主卧,陆薇语连珠炮一样突突突地问。
“干嘛去了?”
“八点钟就吃完饭了!”
“从杨浦到东郊这里,就算晚高峰也就一小时,你花了两个半小时!”
“还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是不是我要不在申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