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五楼有一个小房间是杨虚鹤的书房,他见学生、指导学生、写文章统统都在楼上。
祝颜舒成日打牌,牌友比现在还多,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着车风风光光的出去赶牌局。
杨玉蝉与杨玉燕每天上课,张妈做完家务就去菜市场的大仙庙或教堂与人一边听经,一边聊八卦。
谁都不知道杨虚鹤是什么时候跟女学生看对眼的,也无从发现起。
知道的时候,杨虚鹤已经发表了文章,纠集起了一片支持之声,然后就提着一个小箱子从家里搬出去,追求爱情去了。
杨玉蝉:“家里的东西,他都没来得及拿走。毕竟追求爱情嘛,拖一堆大箱子也不合适。大概也是怕人发现?他那天早上走的时候跟平常一样,楼下的邻居都没发现呢。要是他提三五个大箱子,再叫了人过来帮他搬家,不等走出去可能妈就已经得到消息回来了。”
祝家可是有电话的。
“后来他走了以后登报离婚,妈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就有人来劝妈放弃,好合好散,你又出了事,我们一家就天天跑医院,家里门锁着,听楼上楼下的邻居说是有人来敲门,也有人来找,不过我们不在家当然不知道。”
杨玉蝉想起当时的事,就想冷笑。
“他一走,妈连夜带着张妈去楼上把他的东西搜了个遍,直接就把锁换了。他后来就是想回来搬东西也没办法进门。他后来还写信给妈妈,请她把他的东西寄过两人哪怕失去婚姻也没有失去友谊,一副失忆的样子!”
越想越多,越说越多,杨玉蝉以为她早把以前的事全忘了,没想到竟然恍如昨日,那些愤怒也依旧火热。
她一笔笔、一句句全都说了出来,说得痛快至极!
对面是她一母同胞、同仇敌忾的亲妹妹!
她不能对母亲说,因为母亲会难过。
她不能对马天保说,因为这是家丑。
她不能对同学说,因为同学会劝她原谅。
她以前也不能对妹妹说,因为妹妹太小了。
现在,她发现妹妹长大了。
妹妹并没有忘记父亲带给家庭的耻辱,没有忘记仇恨。她也没有忘,仇恨与记忆一样鲜明仿佛昨日。
“他不敢回来,不敢见我们,却在报纸上装模作样的写信给你,写信给我,还写信给以前的妈妈,好像我们全都死了,他才只能在报纸上对我们隔空说话!”
杨虚鹤这一手当然玩的非常漂亮。他对空抒情,得到了许多赞美和许多稿费,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反对他离婚再娶,经过这些文章之后,更是胜赞他是重情重义之人。
可杨玉燕在医院时,杨虚鹤根本不敢出现!他没有给他的小女儿递过一片纸,说过一句话,送过一分钱。
杨玉蝉的父亲死于绝情,死于卑鄙。
他对杨玉燕的绝情,在报纸上造声势逼迫祝颜舒,令她们母女三人无法发声的卑鄙,彻底杀掉了杨玉蝉心目中的父亲。
杨玉燕也见识过鄙视的男人,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也从来都看不起他。
她的生父是一个站在风口的猪,所以虽然出身贫寒却赚下数亿家业。可老婆却并不是赚下数亿家业之后才娶的,而是在这之前娶的。没钱时还看着合适的老婆,有了钱就配不上他了。
可对她的生母来说,夫婿赚了钱,那就有她的一半!离婚就等于是从她的手里抢钱,怎么可能肯呢?
生父也很聪明,知道自己并不是魅力超群才让旧妻不肯离,而是钱,钱的魅力远远大于他本人的魅力。所以他对付旧妻的办法就是不给钱,不给一分钱!
所以当时杨玉燕很想不通的就是她亲妈也没享受到钱啊,为什么不肯离呢?
从自己的亲生父母身上,杨玉燕就体会到了一个道理。
夫妻过的就是钱。
钱多钱少都一样,夫妻关系的内涵就是金钱关系。
所以她看杨玉蝉就觉得她很蠢,在她眼中她与马天保的结合是爱情,但在马天保的眼中呢?他选择杨玉蝉有多少是因为爱情,多少是因为她是一个家里有房子的女孩呢?
虽然现在能读大学的都是有些家底的大小姐,马天保闭着眼睛摸也能摸到一个差不多的大小姐,不管怎么都比他自家更好。这样说的话,杨玉蝉不是唯一的选择,她只是必然的其中之一。
马天保应该是就打算在大学里解决个人问题的。
他存着这个心,对杨玉蝉的心意究竟能有几分都要打个折扣再看。
可惜她不能就这么对杨玉蝉说。说了怕她恼羞成怒,为了要证明马天保的“真心”与他们的“爱情”,更要跟着马天保走了。
杨玉燕半真半假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杨玉蝉从杨虚鹤想到苏纯钧,当即附和:“就是如此!”
杨玉燕拿眼去看她,“别管装的有多好,多上进,都是虚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杨玉蝉赶紧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杨玉燕:“不看那男人有没有钱倒是可以,但要看他肯不肯给你花钱,这钱又是怎么来的。”
前半句,杨玉蝉赞同,男人有没有钱并不重要。可后半句,她不能赞同!那苏纯钧就是拿这小恩小惠来骗人的!
杨玉蝉摇头:“不能这么看,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