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见李荣瞧见自己了,就对他勾了勾手指,那意思——上来聊聊。
“王爷。”
几位副将都有些紧张。
李荣想了想,他是代表西夏皇室来给赵祯贺寿的,欧阳叫他总不好转身就走吧,再说这里也不是黑风城,怕什么!
李荣整了整衣冠,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了丸子铺。
上了楼,李荣见不止欧阳在,展昭和白玉堂也在,倒是有些意外。
欧阳招呼他过来吃丸子。
李荣暗暗告诫自己别慌,边大踏步走过来,跟众人先见了个礼,入座。
展昭和白玉堂其实瞧李荣还挺顺眼的,虽说各为其主,但这位还是蛮讲道理的,而且每次倒霉的都是他。
“先锋官怎么这么巧在此处吃朝饭?”李荣准备反客为主,“这里离将军府还挺远的吧?”
要是放在以往,欧阳少征肯定会怼他两句,但今天欧阳心情一般般,没什么兴致,就端着杯子喝茶,边叹了口气。
这反应可把李荣吓了一跳。
李荣暗自叫着自己的名字,“李荣李荣!要注意!这红毛肯定要使坏了。”
欧阳托着下巴瞅着端杯喝茶的李荣,突然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好姑娘介绍么?”
“噗……咳咳。”
李荣一口茶喷了一半,还有一半全吞肺管子里了,呛得他直捶胸。
欧阳换了只手托着脸继续叹气。
李荣好容易喘回口气,端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下了,不解地看了看对面的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开口打破了这略尴尬的气氛,“我们正巧想找你侄儿李番。”
李荣脸色难看了几分,心说,那不长进的混账东西,身为馆驿士官还是皇室,竟然留宿风尘之地,真是太不像话了。
心里骂是一回事,明面儿上还是得端着。
李荣就问,“开封府的人为什么要找李番?莫不是他犯了什么事?”
“他跟一起人命案有关。”展昭边说,边观察着李荣的表情。
李荣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但随后面露疑惑之色,摇了摇头,“展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还挺了解李番的。他虽然不争气,但人胆子很小又手无缚鸡之力,我觉得他杀不了人。”
“推一个弱女子下河,手无缚鸡之力胆子很小的男人也是可以做到的。”
展昭一句话,说得李荣也有些担心了——莫不是真的闯了那么大祸?
正巧,一旁欧阳又叹了口气。
李荣心更慌了,总觉得欧阳少征是在下什么套坑他。
觉得还是放聪明点别被算计了,李荣吩咐随从,去将馆驿那几个伺候李番的随从都找来。
不一会儿,三名馆驿官垂手站在桌边。
李荣问,“李番最近闯祸了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都彼此使眼色,不敢说话。
李荣一拍桌子,“他有推女子下水么?”
一句话,两个馆驿官都一起转脸,看中间那位。
中间那位叫木忠,是李番的贴身随从,那晚游湖也是他陪着去的,当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被李荣一吓唬,木忠赶紧求饶,将当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展昭和白玉堂听了一下,发现跟满慕华和王兴隆描述的几乎一致,可见当晚的确就是那么诡异的一个经过了。
李荣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就说,“那女子坠河了,也不能说明她死了啊,如果没死,那李番的罪就很轻了,是不是?”
展昭点点头,“所以要先找到那女子……另外……”
展昭问木忠,“李番之前认识媚儿么?”
木忠摇了摇头,“这倒是不清楚,但是……”
说到这里,木忠看了一眼李荣。
李荣让他直说。
木忠就道,“士官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好似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
“变得什么?”
“变得不敢一个人过夜了。”木忠边说边看看身旁两位同僚。
那两位馆驿官也都点头,说李番回来之后变得可奇怪了,开头那几天晚上他不敢一个人睡,不敢熄灯,点了满房间的蜡烛油灯,亮如白昼。他还叫了一群馆驿里的丫鬟小厮到他房门口去唱歌,还让我们轮班守着他卧房的大门,轮了几天熬得我们都快累死了,他又开始外宿,都是在戏楼窑馆之类的热闹场所,最好是通宵营业的那种。据说他会请许多女子晚上陪夜,但不是让她们□□,而是让她们通宵弹唱,他睡觉。好几家窑馆都不让他进门了,说姑娘们都快累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觉得这事情挺新鲜的,李荣也听出了些端倪来,问,“所以他外宿并不是因为贪图玩乐,而是因为害怕?”
“感觉是。”三位馆驿官都点头。
“他有说过他具体在害怕什么么?”
这时,楼梯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李荣就觉得头更晕了,转脸一看,慢悠悠走上来的,正是赵普,身后还跟上来一群人。
展昭和白玉堂就见天尊和殷候一人抱着一张琴跑上楼,小四子和小良子拉着叶知秋也跟上来了,还有甩着白袖子跟只大兔子似的白龙王。
赵普过来展昭他们那桌坐下。
天尊他们另外开了一桌,坐下点丸子吃。
小四子和小良子对着展昭白玉堂挥手啊挥手。
展昭和白玉堂边跟俩小的打招呼,边好奇,二老买了什么琴啊?
赵普一屁股坐在了李荣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