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
谭天松站在山脚,看着眼前的阶梯,山上建筑若隐若现,山下青山绿水,悠远流长,流向远方。
完全没有了当时的模样,可是那熟悉的山脉,起伏不定,却让他瞬间眼神回忆。
在聂秀的注视下,谭天松一步步走着楼梯,脚步沉重。
聂秀的目光亦是很沉重,注视着聂强军有些步履蹒跚,有心想过去掺扶,可是却被谭天松制止了。
而谭天松的出现,亦是吸引着不少人的目光,因为那一身古旧的衣物,让许多人的目光流露出惊鄂。
在远山上,其实这样的服装并不少见,不过绝大多数都是一些中小学带着学生来体验那一段历史。
可是真正的成年人,还是很少这样穿的,更不要说谭天松这样的年纪了。
刚刚爬上来的庄直,爬上的过程之中,一段段关于远山的介绍,让他对于远山一役产生了一个概念。
如果用两个字总结的话,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老班长。”郑强虎看着谭天松的出现,目光灼热,甚至有些湿润。
因为太久没有见到登上远山的人。
“强虎?”谭天松亦是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郑强虎,刚刚登上远山,亦让他有些气喘。
“是我,三十年了,我一直以为”郑强虎在得知了谭天松再一次出现之后,其实无时无刻不想着与谭天松见面。
特别是在知道了谭天松坐上了明昆市的飞机后,他想都没想,直接带着自已的参谋,就往远山赶。
“叙旧一会再说,我去看看他们。”谭天松遇见郑强虎虽然很高兴,但是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而是把目光抬头看向了远山之顶。
一个高大的英雄碑,而在英雄碑后,那是一排排墓碑。
当看着这些墓碑,谭天松整个人有些失神,眼框有些湿润。
脚步都有些颤颤悠悠的朝着这些墓碑而去。
郑强虎急忙上前掺扶,默默的跟着谭天松来到了一排墓碑前。
“我错了,应该早来看你们的”谭天松看着墓碑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和照片,他再也控制不住,嘴唇在颤抖,手亦在颤抖,心从踏足远山开始,就没有停止过的颤抖。
三十年了。
人生有几个三十年。
出走半生,归来已是暮年。
郑强虎在掺扶着谭天松来到这一排墓碑前,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的看着,因为他不是主角,主角是眼前的一排排墓碑,谭天松为此而来。
他亦在沉默着。
而跟着他来的参谋同样沉默着。
庄直亦是在远山之上,当谭天松的出现,那一身熟悉的衣物,瞬间让他认出了走在阶梯上的人。
“是他。”庄直看着在这里看见谭天松,他完全没有想到,按他的了解来看,在几个小时之前,这在他看来作秀的老人,还在燕京机场。
可这是之前的认为,现在他却有些琢磨不定了,因为他认为作秀的老人,正站在一排墓碑前,泪流不止。
哪怕庄直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亦是沉默的看着全身仿佛都在颤抖的老人,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而接下来老人说出的话,让庄直的心都不由颤抖了起来。
“兄弟们,我们当时冲锋的诺言做到了,远山上的红,世代飞扬,远山下的花,永远鲜艳,许久没有喝酒了,我陪大家喝一杯,庆祝我们相逢,亦是大哥给你们赔罪”
谭天松笑着,可是泪水,却从他充满着鱼尾纹包裹的眼框中默默流下。
可是这一句话,却是让庄直心都不由的颤抖了起来。
庄直转头,目光看着了远山各处,四处飞扬的红色旗帜,又看了看远山下的绿水溪水,那一朵朵盛开的花,是那么的鲜艳。
此时在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炮火纷飞的年代,一名名战士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形成了眼前一座座英雄碑。
庄直不是一个易流泪的体质,在他心中,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看着眼前的老人,他沉默了,或许他自已都没有注意到,自已的眼角出现了一颗泪珠。
他知道这根本不是作秀,而是刚刚从燕京的升旗仪式离开,直奔这里。
眼前的是一名真正的参加了远山之役的战士。
正是一名名像眼前这样的战士,才让如今的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让他能站在这里看着远山下鲜艳的花,看着远山上世代飞扬的红。
可是这一切,看着谭天磁松,他沉默了,眼神慢慢流露出强烈的敬意。
悍卫的战士,值得尊敬。
刚刚来到这里的宁洁与母亲,亦是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当看着给一个个墓碑倒上了酒的老人,前来的四人都沉默了。
宁洁沉默的看着,那一个身形与自已三十年前完全不一样的谭叔叔,已经显有着老态。
“远山上的红,世代飞扬,远山下的花,永远鲜艳”
周凯沉默,他其实不太了解战士家庭,可是当听了这一句话之后,他突然懂了。
有了一个个战士家庭,才有了如今的和平盛世。
聂秀轻轻的抹了一把自已的眼泪,作为一名主持人,她的共情能力,比较绝大多数人都要强。
谭天松的话,亦是给他的印象极深。
沉默的看着谭天松,不想去打扰一个陷入着回忆的老人,哪怕这回忆对于老人来说,是痛苦的,可她终究是那一场战役的旁观者。
远山上的一幕,其实被许多人拍了下来,哪怕就是庄直,其实同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