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大学附属医院,密闭的诊室。
针对“性”的体检,很快,很直接,很全面。
不大的房间,这会儿只剩林宁一人。
站在原地的林宁,浑身无力,随意丢在一旁的轻薄衣物,这会儿却是犹如千斤。
浑圆修长的双腿,似是注了铅。
白净粉嫩的双脚,寸步难移。
刺骨的痛,痛彻心扉。
心揪的疼,疼心泣血。
视线里是回忆的点点滴滴,是怎么也拼凑不回的两个人。
林宁曾经以为,真正的伤心,是哭不出来的。
事实证明,隔着泪眼看世界,世界都在哭。
林宁高仰着头,任凭头顶的灯光打湿了脸庞。
林宁紧闭着眼,眼角滑落的泪,直往心里流。
。。。。。
医院会议室。
椭圆形的长桌边,坐满了人。
史蒂芬的讥讽和谴责,虽然在会的人都听得到,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史蒂芬只是个驻沪大使,而沪市,最不缺的就是大使。
主位上的陈姓老头,端起茶杯,润了润唇。
“我们的同志,为了一件大案,东奔西跑,这是值得肯定的。但做事也要讲究方法,不能太过心急。。。对于这次误会,要汲取教训,该做的检讨必须做,该给的道歉必须给。。。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把那小丫头请来,我代表大家道个歉,不能寒了那小丫头的心。”
“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是负责人,理应由我道歉。”
李涛看了眼主位不经意间递来的眼神,猛地站起身,朗声道。
“知道错了,肯担责任是好的。就交给你了,将功补过,做好安抚工作。”
若不是史蒂芬的电话,这种事儿,陈姓老头又怎么可能会来,顶多事后看眼报告罢了。
“是。”
“我刚听人说,有人在学校放烟花炮竹,让辖区的相关同志去做做教育,普及下相关规定。。”
“是。”
“记住了,道歉要诚恳,态度要端正,还有那个叫王烈的,不管怎么说,初衷是好的,做工作,哪有不出错的,比起出错,不作为才是。。。”
“是。”
“散了吧。”
“你们。。”
似是看出史蒂芬还要说什么,陈姓老头笑着抓过史蒂芬的手,没等史蒂芬把话说完,拉着史蒂芬,带着随从快步出了会议室。
来这儿的大部分人都是冲着陈姓老头,眼下正主走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多做停留。
毕竟只是一场误会,新闻都看不到的事儿。
原本还有些拥挤的会议室,这会儿清净了很多。
唐敬远撇了眼空荡的主位,冲着一帮姗姗来迟的校领导,愤愤道。
“这事儿就完了?摆明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在学校放烟花炮竹,亏他说得出口,也不嫌臊。”
“那你还要怎样?也没出什么大事儿,炮竹就炮竹吧。”
“这小陈现在的变化也太大了,不认识啦。”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要用老眼光看人。”
“我不管,那个叫王烈的,必须给学校个交代。给保卫处发个照片,以后不允许他进学校大门半步。”
“都是为了工作,可以理解。”
“为了工作就能不择手段了,我不信他说那些话是无意的,摆明了想刺激林凝那小丫头,真够损的。”
“是挺膈应人的。”
“现在说有什么用,也没见你们拦着。”
李涛撇了撇嘴,不岔道。
“拒不配合的帽子,我们这些教书匠可戴不起。”
“你们的人捂着我的嘴,把我背心都扯烂了,我拦个屁啊,混账东西。”
唐敬远说话的同时,似是为了证明,特意提溜了下被扯了道口子的背心。
“那么多人,总得注意影响。”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们是怕那史蒂芬提枪的事儿,特意把事情往乱七八糟的上面引,让一个小丫头背锅,不要脸。”
“你。。”
“你什么你,一个18岁的小丫头,你给我说是什么男孩为了金蝉脱壳养的身份,这事儿,你问问在场的有人信吗?亏你们想得出来,我给你们说,这事儿肯定没完。”
“都说是误会了,该道歉道歉,你还想怎样?”
李涛没好气儿的看了眼咄咄逼人的唐敬远,质问道。
“我一个教书匠能怎样?真以为那丫头是好欺负的。”
“有钱人多了,沪市一抓一大把。”
李涛不屑的笑了笑,作为有关部门的老大,有钱,真不算什么。
“哼,懒得跟你说。”
林凝疯起来什么样儿,别人不清楚,唐敬远这个小老头,心里明的跟镜似的。
02班那场斗殴,那几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非富即贵的非二代,最严重的伤,都是鞋跟踩得。
。。。。
记忆挥之不去,回忆抹杀不了。
站在走廊的林宁,神色淡漠。
“哭了,她哭了,他哭了。”
守在门外的王烈,看着林宁那微红的双眼,一改先前的颓废,冲着一旁的李涛,唐敬远等人高声道。
“莫名其妙被人看了遍身子,被人摸了遍身子,我难道不可以哭吗?”
林宁微眯着眼,看都没看王烈一眼。
“林凝同学,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代表。。。”
“我累了。”
林宁压了压手,制止了还要说什么的李涛。
“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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