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这就要走了么?这都还没有开始斗酒呢!这是不是有些太不给黎老夫人颜面了。”
陈长歌闻声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闹得阿姐颜面无存的狐狸精,挽着一副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平王妃,朝着这厢行了过来。
周围的人听着这不善的话,全都双目亮晶晶的看了过来,就差吼上一句,打起来,打起来了!
陈长歌身子一转,悄无声息的将陈望书挡在了自己个身后,“颜老夫人自己个,便是最大的体面;不像某些人,需要有人不停恭维,方才有脸面。”
他说着,微微一笑,“当然了,陈某说的某些人,不是指的平王妃您!”
平王妃的笑容淡了几分,“都说陈家人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陈望书好奇的看打量了一下陈长歌,她这个弟弟,平日里总是在书院里读书,两人虽然年纪相当,但在她心中,看陈长歌像是老阿姨养儿子似的,怎么瞅怎么亲切。
这还是头一回,瞧见他在人前,强硬至极。
陈长歌把惊讶写在了脸上,“平王妃何出此言?百家姓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姓陈的虽然排得靠后,但陈某也厚着脸皮,自称是大姓了。”
“陈某久居临安,不如平王妃阅人无数,见尽天下所有陈姓人,自是不敢担上这个口齿伶俐的美名。”
“你!”平王妃一梗,显然没有想到,陈长歌会这般的不客气。
她显然不是一般角色,瞧见周围的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笑道,“我就是瞧见县主突然要走,问上一句而已。陈状元可真还说笑,颇有乃父之风。”
陈长歌更加惊讶了,像是看奇葩一般,看了平王妃好一会儿,“您才是真的爱说笑,我父亲,专职丧仪。”
陈清谏在灵堂说笑吗?不说被揍了,棺材里的死者,都得诈尸。
陈望书记得,她还曾经暗戳戳的同陈长歌商讨过,兴许就是因为陈清谏总是板着一张棺材板板脸,一看就是东家有白事的样子,礼部才把所有送葬的事情,全交给他了。
因为其他人,瞧着底下的孝子贤孙装模作样的样子,会笑出声。
周围的人憋不住,都轻笑了起来。
陈清谏刚刚才办了皇后的丧礼,众人可是记忆犹新。
平王妃深吸了一口气,闭紧了嘴。
她算是发现了,无论她说什么,陈长歌这个人,都有那个本事,抠出问题了!
站在她身边的柳缨,忙站了出来,说道,“今日寻酒大会,我倒是带来了一种苦艾酒。这种酒,乃是我曾祖母家乡的一种酒。我在临安城转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有这种酒卖。”
“便自己个酿了几坛子,还请黎老夫同平王妃赏脸品上一品,我做得不好,一会儿你们若是批评我,可否轻着些。”
“若是实在不好喝,就说上一句,勉强勉强……也省得我寻个地缝,钻进去。若是往常我自是没有问题,可这不刚生了孩儿,胖了好些,那地缝都装不下我了。”
平王妃一听,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一笑,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周围的人,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像是山谷有回音一般。
陈望书瞥了一眼木槿,见她悄悄地回来了,眯了眯眼睛。
木槿凑到了她耳边,低声道,“姑娘,妥了。”
陈望书点了点头,朝着黎老夫人远远的行了个礼,领着颜玦同陈长歌悄然的离去,那头的付小堂一瞧,立即甩开了膀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阿姐要走,怎地也不喊我,都是弟弟,也忒偏心长歌了些。”
陈长歌鄙视的挤了挤付小堂,“都是弟弟?怎么不见你跳出来护着我阿姐,瞧那平王妃,眼睛都生到了头顶上。这还没有做上太子妃呢,都这般欺负人。”
“若是到了那一日,那眼珠子还不跟弹弓似的,嗖的一下蹿上天了。”
付小堂笑了起来,“我想说来着,这不我同姐夫一致决定,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你。”
“毕竟这些日子,你阿娘让你相亲……令人同情。”
陈长歌一听,顿时脸垮的跟苦瓜似的,他又愤愤的看向了颜玦,“你从前是个怂包,不出头就算了。我阿姐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也不吭声,简直太过分了。”
“你若是护不住我阿姐,便把我阿姐还给我。有我陈长歌在,陈望书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陈望书听着心中一暖,养儿有用!
颜玦一听,倒是不慌张,“这是卿卿最喜欢的怼人同啪啪打脸环节,这种光辉时刻,我一般都在一旁摇旗呐喊。等到卿卿怼得无趣了,打得手疼了。”
“我再出来,收拾残局便是。没有什么,比卿卿开心最重要了。若是卿卿喜欢乌龟,那玦可以缩头。”
陈长歌目瞪口呆。
他抬起手来,颤抖的指了指颜玦,“天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陈望书你日日听这么肉麻的话,居然还吃得下饭去!还能长胖!”
“咱们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多年,你明明就喜欢互殴!”
陈望书就呵呵了,难怪陈长歌长这么大,只有黎玉昭一个人心悦他,鬼喜欢互殴……这是注定要孤独终老的人!
“我不喜欢互殴,你若是喜欢被殴,我倒是可以跟阿娘说,给你寻一个会功夫的,一顿不揍人就吃不下饭的。阿弟你待我这般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一旁的付小堂听着,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