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买了不少好吃的,大家来尝尝!”
郁宛杰一进院子,就把沉重食盒放到桌子上,喊两个道士出来吃饭。
“尝尝,都是对面凤仙楼大厨的拿手好菜,水晶猪肘,富贵开花......还有,这道黄酒焖鱼在整个西川郡都堪称一绝!”
老道士笑着坐下:“那我可要尝尝,黄酒焖鱼只有在西川郡才能吃到正宗的!”
小道士跟在老道士旁边,喉头滚动,明显是在咽口水,但没有老道士的许可,不敢坐下一起享用。
“小道长不要拘谨,一起坐下吃点,晚上好有力气抓鬼。”
郁宛杰笑眯眯地说。
“也罢,阿胜你就坐下,你晚上也是有活要做的。”老道沉吟一下,看着方喜乐开口说道,言外之意,有人不出力都好意思蹭饭。
方喜乐当做没听到,只要对方不惹事,她也懒得和一个普通人计较。
“呵呵,一起吃一起吃!”
郁宛杰笑着打圆场。
方喜乐推迟:“我来时刚吃完饭,现在还饱着呢!”在鬼宅中吃饭?恕她心没那么大。
“郁公子,你们一家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方喜乐直视着郁宛杰的眼睛问道。
“确实如此,你看我们家的大门就知道很多年了!”
方喜乐点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他在说谎。
她来之前细细查探过这个宅子的情报,这座宅子原来确实是郁家所有,只不过已经荒废十多年了。
每到晚上就会传出些怪动静,当时官府也没有太在意,请了一个练气六层的道士来捉鬼,结果道士竟然栽在里面,再也没有出来。
而只要不进这座宅子,就没有什么问题,旁边的商铺照开,临近的房子照住,因此官府也就没管,一拖便是十几年。
所以这座宅子没人居住。
要么,这个郁宛杰在说谎,要么,他......不是人。
在方喜乐眼中,郁宛杰就是一个普通人,但越这样,她就越发谨慎,生活在鬼宅中的会是普通人?
“郁公子,院中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道边吃边问。
“此事说来话长,每到半夜,我姐的闺房中都会传来女人的哭声,有好多下人也听到过,我跟父亲说过此事,可他并不重视,只说可能是有丫鬟躲在房中悄悄哭泣。”
“可有人因此受伤?”
郁宛杰努力想了想:“没有,但是道长,我睡得浅,晚上女鬼这么一哭,我就睡不着了,即使她不伤人,我也怕得不行啊。”
老道捋着胡子点了点头:“鬼物和人不能一起居住,不然人轻则生病,重则可能送命啊,还是尽早除去为好。”
“郁公子只听见过哭声,没见过女鬼?”方喜乐突然插嘴。
郁宛杰点头。
“你姐姐闺房中传出女人的哭声,为什么你首先想到的是有鬼,而不是你姐姐在哭?还有你姐姐应该也有二三十岁的年纪了,为什么没有出嫁,家中依然留有闺阁?”
大秦女子通常十七八岁结婚,婚后闺房也会被改成客房,不再保留。
郁宛杰面露犹豫,有些迟疑。
老道一见立刻说:“郁公子还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好除鬼啊。”
老道姓吕,叫吕达,年轻时依附这一个小道观,靠着山下人捐的香火钱,过着吃不饱,饿不死的日子,每天只会在香客捐钱后,说些吉利话讨他们欢心。
这样的混吃等死的日子,直到遇到一个穿着破烂的道士后才改变。
那个道士法术高强,别人请他除鬼,一次就要十两银子。
吕达动心了,世间大多数闹鬼,十有八九都是人心有愧,求的不过是个心安。于是,他打着除鬼的名义,开始招摇撞骗,没想到在这一行还挺有名望,混得也越来越好。
能混到今日的成就,老道有两个原则,一是每个地方最多停留两个月,二是听起来像真鬼的活,他不接。
所以一看郁公子有所隐瞒,老道立马刨根问底。
若真的有鬼,他只能找机会溜了。
郁宛杰叹了口气:“我姐的闺阁中并没有人居住,我姐姐她......在十五年前已经死了......”
“还请节哀,”老道念了几句道号接着问:“令姐可是病逝?”
“不是,是上吊自杀。”
此话一出,屋内温度好像骤然下降,小道士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吕老道眉头紧锁,上吊而死,大凶啊!
含冤而死的人很容易成为鬼物,看来这个活计不简单。
但到底舍不得二百两银子,老道勉强稳住心神:“郁公子知道原因吗?”
郁宛杰点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姐弟俩自幼丧母,父亲不久后娶了续弦。那女人心如蛇蝎,处处为难我和长姐,在父亲面前又表现出贤妻良母的面孔,弄得父亲以为我们姐弟俩不懂事,时间久了,便厌弃了我们。”
“父亲厌弃,继母刁难,下人轻视,那些年我和长姐相依为命,一直盼着长大离开这个家。”
郁宛杰面无表情地说着过往经历,好似他只是个旁观者。
“但是,继母仍不肯放过我们,那一阵,父亲生病了,怎么治都治不好,继母便说是别是撞鬼了,请道士过来看看。道士来了,最后指认我和姐姐的小院,说小院中有人天生煞星,克父克母,父亲想要好转,只有把煞星赶出郁家。
于是父亲命人把我们俩绑起来,让道士辨认我们俩到底谁是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