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喜乐背靠着大树,心脏怦怦乱跳,恐惧和紧张慑住了心神。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能力决定着胆量,身为武者即使再危险的境遇,她也能从容面对。
而如今,仅仅是村人的搜捕,便令她提心吊胆。
方喜乐支起耳朵,努力辨别身边的每一个声音。
沙沙沙
这是踩在草面上的声音。
咔嚓
这是有人踩到了小树枝。
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方喜乐死死贴在大树上,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小冬牙齿打颤,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双手死死绞在一起,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其中还伴随着村人的说话声。
“这两人跑哪去了?”
“山这么大,一时半会找不到也正常,我们往前走走看。”
“好!”
说话声逐渐远去,方喜乐长出了口气。
躲过去了!
“哎呀!”小冬轻呼一声,马上神色惊恐地捂住嘴巴。
“怎么了?”方喜乐小声问道。
小冬疼得皱紧眉头,她不敢叫:“我,脚好像崴了。”
方喜乐挪过去,脱下小冬的鞋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按了两下。
“还好,骨头没事,就是肿了,忍一忍!”
小冬点点头,不敢有异议。
“我们走吧!”
方喜乐站起身,从藏身的树下走出来,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眼前,一个只到她腰的男孩兴哥,仰头看着她。
兴哥愣了一下,随后露出兴奋的表情,他张开嘴扭过头刚想大叫。
“呜呜呜——”
关键时刻,方喜乐飞扑过去,牢牢捂住男孩的嘴,大喊变成了呜咽声。
方喜乐则死死按住他的口鼻,任凭兴哥挣扎也不放开。
慢慢的,兴哥的表情从兴奋变成惊恐,挣扎的力度也慢慢减小,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方喜乐。
如果是芸娘,说不定她会心软,但此时此刻,这具身体的芯子是方喜乐。
她不为所动,死死按住。
直到兴哥慢慢不再挣扎,才将他扔在地上。
“人死了吗?”小冬捂着嘴,小声问道。
方喜乐摇摇头:“没有,晕过去了。”
小冬悄悄松了口气:“怎么处理他?”
方喜乐拖着兴哥扔到草丛里,拍拍手:“不管他,我们快走!”
“哦哦!”小冬嗯了一声,扶着树枝从藏身之地走出来:“我们走吧!”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去,此刻的夜色是她们最好的掩护。
山林之中,怪石嶙峋,远远看去,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等待迷途的羔羊。
阴冷的风吹过,带走人们身上最后的一点暖意,从山林中呼啸而过。
各种动物的声音此起彼伏,交错在一起,仿佛诡异的乐章。
小冬紧紧握着方喜乐的手,跟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仓皇逃窜。
两人远远见到灯笼就躲起来,一路磕磕碰碰,终于登上了山顶。
方喜乐从山顶眺望,心中顿时一喜,山的另一边果然有一个县城。
此时,县城已经陷入门上高高挂起的灯笼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小冬也发现了这一点,兴奋地拉着方喜乐说道:“我们有救了!”
忽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顿时摔倒在地。
“啊——”
猝不及防的摔倒,让小冬尖叫出声。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了山林。
几盏灯笼的主人脚步一顿,齐齐扭头向一个方向看去。
“小冬!”方喜乐一惊,蹲下身子问道:“怎么样?”
接着月光,她看到小冬腿上深深的划痕,这是尖锐石头留下的痕迹,而更糟糕的是,她的脚骨有些异样。
小冬咬了咬嘴唇,可怜兮兮地问道:“芸娘,我怎么样了?”
方喜乐摇摇头,问道:“还能走吗?”
“能,我能走,”小冬连忙说,她扶着方喜乐站起来:“我能走的......”
方喜乐觉得身子一重,小冬整个压了上来,以芸娘这小身板,走到现在体力所剩无几,再带着小冬肯定走不出去。
她有些踌躇,站着没动。
小冬面色哀戚地说:“芸娘,我恐怕走不了了,要不,要不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方喜乐看了小冬一眼,忽然问道:“小冬,我们关系好吗?”
小冬用力点头:“芸娘,我们关系最好了,你忘记你以前常常给我做桂花糕吃吗,你还教我绣花,在村中你和我还有小花的关系最好了!”
方喜乐眨了眨眼,忽然笑了:“既然我们关系这么好,那你肯定不忍心拖累我,我就先走了。”
“芸娘?”小冬不敢置信地看着方喜乐,芸娘一向心软,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还等着芸娘说背她出去,她拒绝几次,说不想连累芸娘。
最后芸娘在感激涕零中,坚决要和她一起逃出去呢?
这剧情怎么和设定的不一样,她该怎么说好?
小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方喜乐没等小冬回话,转身就走。
小冬反应过来,往前一扑,却扑了个空。
“芸娘!”
她大叫道。
小冬是真急了,芸娘居然不管她了,那她岂不是要被彰壁村的人捉回去。
想想回去后要面对的结局,小冬觉得还不如死了干净。
“芸娘,不要抛弃我,求你了!看在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芸娘你不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