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很快端上两碗水,盛水的粗瓷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布满大大小小的缺口,有些时间久了,破损的地方已经磨得圆润,有些还是新的,断裂的痕迹能看到崭新的白印子。
见二人目光落到瓷碗上,丁大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我和三丫结婚时买的,这么多年都没有换。”
他轻轻抚摸粗瓷碗,面露感叹之色。
“咳,丁兄弟!”
“嗯?”丁大放下碗,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走神了,这些年长长这样,你们刚才说为了三丫而来,是什么意思?”
方喜乐清了清嗓子:“你媳妇三丫是不是姓何?”
“对!”
“她是不是在冬天去过西川郡城?”
这个村子离西川郡城这么近,怎么可能没去过,至于为什么是冬天,因为村里人过年都会到郡城逛年会,没钱的给孩子买些糖果,有钱的扯两匹布做件新衣服。
丁大连连点头:“去过呀!”
“她是不是梳着一条大辫子,瓜子脸,身材清瘦?”
丁大惊讶:“的确如此,你们怎么认识三丫?”
方喜乐点点头:“那就对了,我爷爷那年冬天去逛年会,结果被马车撞到,是一个姑娘把我爷爷扶起来的,她说她姓何,名叫三丫,就住在大田村。”
“我爷爷上个月过世了,但他临死前放不下这件事,让我们姐妹俩找到三丫,好好答谢。”
程江艳:“......”这样咒自己爷爷真的好吗?
方喜乐从包裹里掏出五两银子:“三丫呢?我要当面交给她。”
丁大摇摇头,神色落寞:“三丫她,已经去了。”
“啊?”方喜乐大惊失色:“怎么去了,算算年纪,也才二十多岁啊!”
“都怪我,我原本想做生意,给她好生活的,谁知道被人骗了,欠了一屁股的债,后来借了高利贷,更是还不起了......”这个汉子声音越来越低,眼圈红了:“然后她就一时没想开......”
看来,确实是因为高利贷逼死了三丫,如此说来她去找庄家人报复也说得通。
不过还有一个疑点,三丫是六年前死的,为什么六年前没有报复,等到现在才报复呢?
也有可能是她最开始弱小,报复不了。
真实情况如何,还得去看看。
“真可惜......年纪轻轻的就没了。”方喜乐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她上吊在什么地方,我们想去祭拜一下?”
吊死鬼一般会留在吊死的地方。
祭拜不是应该去坟墓前吗?怎么去吊死的地方?
丁大有些奇怪,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丁大很快点点头:“行,我们先吃饭吧,吃完东西我带你们去!”
“不必了,我们现在去吧!”方喜乐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去在天黑之前还能赶回郡城。
丁大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那你们等一下,我要上柱香。”
正对着饭桌,摆了一个香炉,供奉着先祖的牌位,一般牌位都会放在隐秘的地方,摆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倒是少见。
不过丁大家一共就茅草屋一两间,没地方摆也可以理解。
袅袅的香烟从香炉中升起,方喜乐抽动了一下鼻子。
“我去收拾下东西,我们就出发。”
“好!”
方喜乐点点头,和程江艳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等着。
“丁大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去看看!”方喜乐站起身来,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我怎么......怎么有些.......”晕字还未出口,她就一头栽倒,脑袋重重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妹妹!”程江艳大惊失色:“不好,这香有问题......我也......”
她捂住脑袋努力想保持清醒,最终还是昏迷过去!
丁大打开窗户,通了一会风才走进来,看着屋里晕倒的两人露出冷笑,不肯吃饭喝水又如何,香里面也有mí_yào,没想到吧?
他找来绳子把两人牢牢绑在灶台上,随后出了门。
等丁大回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听脚步声,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或轻或重的脚步声。
“咔嚓!”
油灯点亮的声音。
“就是这两个人,怎么样,品相都不错吧?”丁大压低了声音小声说。
一盏灯笼怼到程江艳面前,老鸨仔挑剔地打量了几眼,露出满意的神色:“你这回还真找到个好货,不错不错,来了调教调教能直接当头牌!一百两银子!”
丁大搓搓手:“这么好的女人才一百两,有点少吧......”
老鸨斜眼看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这两个女人都是你骗来的吧,后面要是出了什么事还不得我担着,一百两不能多了!”
“那你看看这个?”
老鸨仔仔细细从上看到下,咂咂嘴:“这个我只能出五十两。”
“啊!”丁大急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五十两?”
老鸨撇撇嘴:“长得倒是是不错,但没胸没屁股的,哪个男人喜欢!”
“噗嗤!”
一声轻笑响起。
“谁!”
几人大惊失色。
程江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方喜乐睁开眼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程江艳学着老鸨的模样挤眉弄眼:“长得倒是不错,但没胸没屁股的,只值五十两,哈哈哈!”
方喜乐:“......不许笑!”
“你们醒了!”丁大奇怪道,他明明用了足量的m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