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长使找我父亲,管我什么事?”又想起昨日被宁瑾踩在脚下的屈辱,卓妧手指掐进了肉里,“娘,我要江春桃死,我一定要她死。”
“住口。”绥阳伯夫人低声斥责,“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叶元铮是太子伴读,自然有些情分。”
卓妧愣了,“之前也没见太子出手帮国公府啊。”
绥阳伯夫人见这个女儿还是一脸懵懂,真是恨铁不成钢。她这是后悔,当初不该只教她穿衣打扮、如何收拢夫君的心,如何拿捏姨娘通房,没有教过她关注政事。
绥阳伯夫人狠狠的喝了口茶,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分析道:“镇国公手握大半兵权,皇上想让国公府倒,谁敢插手。但皇上不想背上赶尽杀绝的名声,他不想让世子死,谁又敢动手?”
“我没有对世子下手。”卓妧委屈,“我只是要江春桃的命。”
“你派人到流放队伍里杀人,谁知道你要杀的是谁?”绥阳伯夫人恨铁不成钢,“再说,**的事情本就隐秘,你想弄的世人皆知不成?”
卓妧咬着牙不说话,绥阳伯夫人又温声劝:“她跟着去流放了,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你又为何跟她过不去?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拢住赵修文的心。”
说到这里,绥阳伯夫人想起刚才听人报,赵修文母亲和儿子被人杀害,她又压低声问:“我刚才听人报,你那婆婆路上被害,孩子失踪,是不是你做的?”
卓妧揪着帕子不说话,绥阳伯夫人气的肝疼,“他们都回乡下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对他们动手干嘛?这是要是让赵修文知道了,你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见卓妧还是低头不语,绥阳伯夫人叹口气,“这事儿我替你掩盖过去,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拢住赵修文的心,赶快给他生个孩子,站住脚跟。”
卓妧本就看不起赵修文,听还要费心笼络他,自是不愿意,哼了一声道:“他现在吃我的住我的,还让我笼络他?”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绥阳伯夫人气的兼职要吐血,她恨声道:“你不想想,我和你父亲能管你一辈子,你跟你大哥大嫂本就不睦,你指望以后他们能管你?你还不是要靠着夫君?”
“他一个泥腿子”
“住口,”绥阳伯夫人厉声训斥,“这种话你以后最好不要说,他是你夫君。就是泥腿子,也是你选的。而且要不是他,你现在在流放的路上。”
卓妧不说话了,开始流眼泪,绥阳伯夫人心又软了,开始好言相劝。
绥阳伯夫人走了后,卓妧扑倒床上放生大哭,她为何过的这么苦?
都说流放是出了死刑最重的刑罚,宁瑾现在切身感受到了。两日来,除了吃饭睡觉,他们都要不停的赶路。
现在正是盛夏,每气温都在三十多度,烈日的炙烤,疲惫的身躯,满是血泡的双脚,宁瑾觉得真是生不如死。
终于熬到了晚上休息,宁瑾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三个萝卜头早就累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但宁瑾双脚火辣辣的疼,怎么都睡不着。
门被敲响,叶元铮端着一盆水过来,“我让胡海到药房拿了些药,你把泡弄破上了药会好些。抱歉,让你跟着”受苦了。
宁瑾摆手坐起来,“习惯了就好了。”路是自己选择的,没必要吃点苦就怨天尤人。
叶元铮把水放在地上,又拿出一瓶药递给宁瑾。
宁瑾接了药说:“谢了!”然后开始脱袜子洗脚。叶元铮见状背过身,“我先出去。”
宁瑾“哦”了一声,她还是一时适应不了古代这些规矩。
不过叶元铮倒是个正人君子。这两天,因为每晚都是猪旅店,他们作为夫妻,自然是一个房间。叶元铮从没有任何越矩行为。
洗了脚,拿出针忍痛把一个个水泡跳破,宁瑾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给伤口抹上药,她把洗脚水端出去倒了,回来的时候叶元铮的地铺已经打好了。
宁瑾和三个孩子睡在床上,叶元铮睡地上。
“已经出了京都地界,明日我让胡海找辆马车,你跟孩子坐马车。”叶元铮头枕着双臂,看着窗外的月光道。
宁瑾一听坐起身,眼睛亮亮的问:“真的?”
叶元铮勾唇,“嗯。”
宁瑾畅快的呼了一口气躺下,“你银子够吗?那日我从卓妧哪里弄到不少钱。”
有一千多两呢,再加上那些珠玉首饰,估计三四千两应该有的。
叶元铮扭头看向宁瑾,她平躺着,从他的就角度只能看到侧脸。她跟卓妧长的一样,这样的侧颜他看过多次,但相同样貌的侧颜,给他的感觉却是不同的。
踏实,从卓妧身上从没感觉到的踏实。
“不用,那些钱你留着就好。”
宁瑾侧过身跟他对视,“好,你什么时候用钱了跟我说。手里有银子,心里踏实。我们这种情况,到了地方能做些生意吗?”
如果可以的话,这些钱到时候可就有大用处了。
“打通下关系应该是可以的。”
听他这样说,宁瑾的眼睛更亮了,“那就太好了,到时候看看能做什么生意。”
前世做了半辈子商人,虽然现在到了古代,宁瑾相信自己依然能闯出一番天地。越想越美,宁瑾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元铮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勾唇笑了,他没有想到,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她还能给自己找到希望。
有希望就好,总有一天他们重返京都。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