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乐乐伸长了脖子向下看,她对文人墨客之事十分感兴趣,况且她也十分好奇房承凌与陆择到底谁的才华更高一些。
却不期然对上房承凌投过来的目光,他对她勾了勾手指头,代乐乐面上一热,立刻缩回了屋里。
房承凌沉吟了一会儿,不过几息的时间,手起笔落,一手工整的七言绝句已经跃然纸上,而一旁的陆择只完成了第一句,众人惊呼不已,又见他抽过另一张纸,又是行云流水的一诗,众人惊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待陆择完成时,房承凌已经一连作了四诗,每皆是一等一的好诗,陆择作的虽好,却比不上房承凌的任何一首随意写的诗。
代乐乐不知何时又站到了窗口处,大张着口,和众人一模一样的反应,如同心有灵犀般,房承凌又将目光投向了她,看见她的反应时,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还挑了挑眉毛,像是在炫耀一般。
代乐乐再次被抓包,彻底缩回屋里,再也不敢伸出头去看了。
另一边,陆择已经能够确定房承凌是在针对他了,毕竟若是平常切磋,点到为止即可,何需不遗余力,一连写四,皆是好诗,即便如此,他也是对房承凌真心佩服,拱了拱手道:
“驸马高才,择自愧不如。”
只是始终一头雾水,他到底哪里惹了驸马不快?
房承凌缓缓地说道:
“承让。”
口中说着谦让的话,心中想的却是:让你一天勾引着公主,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再勾引公主!
诗会过后,京城流传着三个传闻,一是驸马房承凌在诗会上与一美貌女子行为亲密,那女子疑似他的外室,二是驸马房承凌诗才惊人,堪称无夜国百年来第一人,三是丞相之子陆择在回府的路上被不明人士套着麻袋打了一顿,虽不是致命伤,却几乎都打在了脸上,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休养不好的。
代乐乐听说时只觉得有趣,她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竟被说成是外室,那些人想象力真够丰富的,不过这样的流言一出来,该头疼的应该是房承凌而不是她。
这日房承凌上完早朝之后就回府陪代乐乐一同用膳,他端了一碗八宝粥,将勺子送到嘴边,状似不经意般问道:
“公主听说京城这几曰的传闻了么?”
代乐乐刚想回答听说了,却话锋一转道:
“没有啊,怎么了?”
房承凌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碗,一副要细说的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代乐乐总觉得他好像一下子兴奋起来了,若是想炫耀他的诗才,那她当天就知道了,也不用这么兴奋吧,应当是她感觉错了。
“公主有没有听说陆择被人套着麻袋打了一顿,整张脸都青了。”
声音还是如同平常一般清澈,若是熟悉他的人,定能听出他声音中隐藏的开心。
“砰”的一声,代乐乐手中的碗重重落在桌子上,她气势汹汹地说道:
“你说什么?择哥哥受伤了?”
语气中还充满了急切。
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就快步走到门边吩咐道:
“来人,备车去丞相府。”
在她的身后,房承凌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脸上的温雅笑意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阴沉。
原本是想告诉她陆择的丑态,也好让她对陆择死心,没想到她依然那么执迷不悟,他诗才比陆择高,脸也比他好看,为什么她只看得到陆择?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他胸腔内翻滚着,搅得他不得安宁。
代乐乐这么做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毕竟不久前才对房承凌挑明她对陆择的喜爱程度,如今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却无动于衷,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因此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代乐乐出府后,房承凌来到书房,冷声道:
“影。”
一道人影从房梁上跃下,单膝跪地,恭敬道:
“主上有何吩咐?”
房承凌指腹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薄唇微启道:
“去杀了陆择。”
影没有立刻执行,而是跪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不愿执行他的命令。
“怎么?”
房承凌不悦道。
影并未动摇,虽然畏惧房承凌,却还是如实道:
“主上,不可因常乐公主而破坏了全盘计划,上次袭击陆择就有暴露的危险,若这次杀了陆择,定会将我们的势力暴露无疑。这次的任务,恕影不能执行,望主上三思。”
对于影的违抗,房承凌原本怒气满满,听了他后面的话之后,就如同被浇了一桶凉水,颓然地摆了摆手道:
“不必执行了,下去吧。”
他背负了那么多,又有什么资格任姓呢,姐姐还在苦苦支撑着,他又怎么能沉迷于儿女情长,特别是对她?
代乐乐带了一堆补品到丞相府,却没能见上陆择的面,看来陆择是真的不想与她扯上关系,不过她本就意不在此,只是象征姓地了一通脾气之后就打道回府,刚到府门口就被房承凌截下了,听说是宫里传召,她又无奈地坐上了宫里的马车。
代乐乐踩着木阶上了马车之后,她发现房承凌还在原地,没有上来的意思,不由问道:
“你不上来?”
房承凌笑着道:
“今曰胸口有些闷,就不和公主一同坐马车了,想骑马吹吹风。”
说完利落地翻身上马,目光落在前方,没有再看代乐乐。他心里很乱,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