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本来就有些阴凉的牢狱,此刻显得更加冷清。
朱天舒打动了高升,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
他的想法是出去之后,便将高员外没死的消息散播出去,作为诱饵吸引凶手出现,到时候布下天罗地网,抓捕凶手。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计划,如果没有起作用,他还有别的方式抓捕凶手。
三人正在牢房里细声交流着,朱天舒耳朵动了动,他五感通达,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动静。
心思一动,一股白茫茫的雾气流动在他的瞳孔里,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昏暗的室内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一双眼睛就像是巨型探照灯,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物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柳如之看到他表情凝重,不由得问道。
“有一股血腥味。”朱天舒鼻翼动了动,虽然牢狱里味道很重,但以他的本事,还是能够察觉到其中微弱的变化。
他察觉到就在刚才,牢狱里忽然流过一股轻微的腥风,造成了空气流体变化,揉杂了新的气味,他发现了这个细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还闻到了一丝类似火药的味道,不过这一点他并未说明。
“可能是有人吃坏了肚子吧,这种事情时有发生。”高员外满不在意道。
“如果是这样倒是好了”,朱天舒冲他笑了笑,“看来,我们今天还要迎来一位新的客人。”
“这种鬼地方,除了你们这些当官的,谁还会来?”高员外应答。
正准备说些什么,他满不在乎的表情忽然一滞,双眼瞪大,猛地看向牢门之外。
一个神秘的身影正满脸带笑地看着他,手中甩着一柄弧形弯刀,上面还沾染着鲜红的血液。
“老朋友,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啊。”他的声音幽幽,如同冥府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他们交谈之间,朱天舒注意到,整个地牢里,还有呼吸的活着的人,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这须臾间,他已经将人杀完了。
柳如之蛾眉紧蹙,她在外面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烈近乎实质的杀气,毫无遮掩,明目张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高员外打着哈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蒙混过关?”中年男人笑了笑,弯刀转的飞快,“既然有当官的在这里,那正好做个见证。”
“我是剥皮案的真凶,但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朱大人,事情的真相既然已经了解了,那么我们赶紧联手吧,如果放跑了他,对于平江县百姓而言,将是大难临头啊。”高员外紧张万分。
这种紧张的表现落在朱天舒眼里,却显得有些不正常。
他注意到,高升在看到中年男人后,脸上第一反应展现的表情是讶异,接着便是紧张,惶恐这种情绪后来才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外在表现出来,反而有点像是刻意为之。
之前没有特地去观察高员外的微表情,现在看来,这些微弱的变化,似乎另有原因。
轰隆!
还未等朱天舒反应,高员外忽然气息暴涨,他所有的实力悉数爆发,竟然还超乎了朱天舒的估计,有些看不透的感觉。
脆弱的牢门像是一张薄纸,高员外视若无物,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外面那个中年男人。
“这么着急,是怕我说出什么吗?看来你果然欺骗了他们,不愧是你啊。”
中年男人叹息道,他的实力亦是极强,威势浩荡的一拳,没有起多少作用,他身体像是橡皮一样,迅速拉长就躲过了这一击。
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高员外冷声道。
他身影灵动,神通展露,双腿双臂竟然变化成了两把锋利的长刀,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招!
这一刻,朱天舒才明白,相处了这么久的高员外,俨然是一具人间兵器。
试想,一幅这样的躯体,如果在别人反应不及的时候,突然暴走,那必将收割生命。
“你变弱了。”高员外冷笑出声,锋利的刀尖割破了中年男人的手臂,空中飞扬起殷红的血线。
他在高速运动的时候,除了拥有高额的攻击伤害,本身亦是极强的护盾,但凡触碰到,便是生死攸关。
“还不出手,等着给我收尸吗?”中年男人忽然开口,一道纤瘦的身影在空中慢慢凝结成形,竟化作一个女人的模样。
高员外迅猛无任何破绽的连招随着这个女人的出现,竟然停滞了片刻,而就在这一瞬,中年男人瞅准了机会,弯刀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径直朝着高员外的脖颈而来。
战局扭转的过于惊骇,朱天舒神色微动,正欲做些什么,却听得高员外失了魂般嘴里喃喃出声。
“父亲,小燕还活着。为什么?”
父亲?!
柳如之面露诧异之色,心中如大海般波涛汹涌,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念头。
朱天舒表情无甚变化,他倒是看得清楚。
这位突然出现在牢狱中的中年男人,以这种方式,打乱了他的计划,也同样出乎了高员外的预料。
如果他所料不差,除了这中年男人是高升的父亲之外,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便是高升的妻子,何燕。
高员外那日所做的行为,并不是愤怒之下杀死他的爱犬,而是用棍棒打杀了他的生父。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普通人,而他的生父乃是真正的修士,这其中采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