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你感觉如何?!”
“无妨……倒是许圣,看样子不太好。”
徐见山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冷峻依旧,似乎没有被许握瑜先前的摧残折损分毫。
王选关切地声音传来,然而曾圣却更加急切,他以神魂查探一番,有些慌忙——
“孽障,你将圣夫子如何了?!”
许握瑜不成人形的面庞之上,烂泥一般的五官蠕动扭曲着,发出意义不明的低沉笑声,并未作回应。
“欧大人,请。”
“王执心”将手一引,在前头指路,欧阎良轻哼了一声,便不紧不慢地跟在张清和身后。
这胖子目光不定地瞄着王执心,心中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仿佛同上次见面相比,这王家的公子,长安塾里的小圣人,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虽说不算是对王执心了若指掌,但是作为长安城里头有数的天骄,身为仙唐耳目的他,还是得把这人的消息牢牢抓拢在手里头的。
虽说当日在儒学社,是王执心第一次见他,但是他在文卷之中,在赤衣青衣的口中,在风闻里,在留影里,在暗子描述间,早已不知道“见”了多少次王执心。
眼前这个“王执心”……可以说很像王执心了。
但是他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物,什么味儿闻不出啊?说李墨座下的猎犬都是寒颤他了,这个肥腻的胖子比谁都蠢,也比谁都精明——
李墨的手谕之中可是尽力配合那在省身阁前的讲学之人,可没管是不是王执心其人。
“哟,王公子您先请。”
欧阎良笑眼眯着,臃肿的体态缓缓躬起,仿佛显得有些费劲儿,呼吸都粗重了些。
但是纵是如此也没人敢小瞧了这胖子——他学着凡人臣子的矫揉作态一久,逐渐便以假乱真,自己也奉起这套世俗的礼仪来。
若论谁是仙唐最忠实的鹰犬,那么非欧阎良无疑了。
“嗐,请什么呀,许圣不是搁这杵着呢嘛,我俩打完招呼怎么就把它给忘了呢?”
“王执心”指了指地上的许握瑜,这一滩烂肉能被依靠着圣人袍服也是为难他了。
“哎呀,许圣,瞧我这记性,刚打过招呼就把您忘了。”
欧阎良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有丝毫不自然,扭头向着这不成人形的怪物招呼——
“这不是巧了嘛,追查个邪物,居然也能追查到您身上,不知道圣夫子何在呀,我家圣君刚得了几两上好的灵茶,想邀约他去喝上一壶呢!”
此刻周遭早已被不良人火速清场,免了低境修士受侵染的异化风险,儒学社学子虽然诧异,但是也得了《正气歌》完整的道理,满意而去,没有一个人是昏了头的,自欧阎良、王选、曾老夫子到场的那一刻,他们便知道,这长安塾的天,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传道已然结束,在这些“老熟人”面前,张清和也懒得将王执心那呆板性子演出来,直接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与欧阎良等人叙话。
大家都是明眼人,明眼人嘛,懂得都懂,利益相关,看破不说破。
“哟,圣君那还有灵茶呢,不知道够不够圣夫子喝上一壶啊?”
张清和可劲儿拱火……
“得够,一定得够,当然得够!”
欧阎良憨厚地笑着,身后两尊玄衣不良一字排开。
自从上次萧守在镇安出事的内情由李墨有意无意地传达于他,他便成了一只急得跳墙的恶犬,武德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萧守在他眼皮子底下异化,要再把今个这事搞砸,李墨怕不是得把他抽筋扒皮。
他比谁都知道,那个性子跳脱的仙唐圣皇,暗地里的手腕究竟是如何的冷酷残忍——天底下就没有人能轻松坐稳高位的,更别提是中天一等一的那把椅子。
王圣与曾圣有些怪异地看着“王执心”,他们知道这孩子不在乎什么人情世故,几日不见,头便变得这么铁吗,直言自家老师的称诲。
“唳!!!”
也没等欧阎良与张清和这一捧一逗的双口讲完,许握瑜深知自己再无从脱逃,仿佛夹杂着无数生灵哀鸣,又掺杂着杂乱文道,仿佛要将真知侵染,大道扭曲的呓语在它身周嗡鸣起来,如嘶吼,如哀鸣……
原本就对神魂影响甚大的侵染愈发剧烈起来……许多赤衣不良都开始难以忍受起来。
“还挺精神。”
欧阎良笑了笑,原本以他洞虚巅峰之身,是无法抵御混洞层次邪物的侵染的,但是此刻许握瑜已然强弩之末,被分散于太浩天四处的浩然正气牢牢压着,无法调动自身超然的力量。
这种状况使得王圣与曾圣啧啧称奇,困扰了太浩天千百年来的问题,仿佛就被王执心与张清和这么一门不知自何缘起的学说给解决了……
不,不对,并非不知缘起……
王选目光沉下来,扫向欧阎良与王执心之间,既然王执心与欧阎良合作无间,那么着能生成浩然正气的学说源头便很明显了——
显然是李家里头传出来的。
隐太子当年设了这仙禁,那李家势必隐瞒了关于这仙禁的手段,这所谓的浩然正气,乍一听来如同歪门邪说,与当年隐太子的胡言乱语有些接近……
李家终究还是对长安塾下手了……
想到这里王选与曾圣对视一眼,目光有些无奈。
“罢了,只要能解决那山的问题,长安塾让与李家又如何?我等在哪不是做学问?李二成圣,十万大山的妖魔都要做妥协,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