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悄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气势就弱了下去,鼓了鼓嘴巴为自己辩解:“这些我就是没学到嘛……我懂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你问我书上的东西……”
燕无纠故作不屑:“问你这么简单的都不知道,问你书上的有什么意思,你连自己周围的事情都摸不清楚。”
楚凤悄眉毛一立,自尊心涌起,非要洗刷掉自己不学无术的罪名:“你问你问!郡主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我要是答不上来,我就管你叫姐姐!”
燕无纠气得差点要站起来:“谁要你叫姐姐?!”
楚凤悄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这不是和自己一块儿玩的伴读们,用不着输了喊姐姐,那就喊哥哥吧,喊哥哥有啥的,就当哄哄他了。
小姑娘的变来变去的表情定在了一个满意的区间,大方道:“不喊姐姐,那就喊哥哥吧。”
燕无纠直觉她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找不到证据,索性放在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郡主府里有几间屋子?”
楚凤悄信心满满张嘴就要回答,迎面这个问题就把她砸傻了。
郡主府有几间屋子?!这谁知道啊!整个府邸上下,估计只有几名老管事才知晓,连郡主本人都不一定知道。
她一愣住,燕无纠就乘胜追击:“那郡主府里有几只凤雀?几只白鹅?最小的那只白鹅多大了?”
楚凤悄急的鼻子上冒汗:“你问点正经的行不行?!”
燕无纠瞥她一眼,状若无奈:“好吧好吧,那你说说,郡主最喜欢的宠侍是谁?”
终于有一个自己能答的了,楚凤悄心中松了口气,虽然有些涉及母亲的私隐,但这事儿府里人大多都知道,说了也没什么,她迅速道:“小甜院里的庄贤!”
燕无纠本来也不在意问题的答案,她话音刚落地迅速接上:“那郡主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这回楚凤悄想了一会儿,犹疑着回答:“……一柄短剑?”
燕无纠哪里关心楚鸣凤真的喜欢什么,听她话音有了犹疑也不在意,立马接着问:“那统领郡主府守备的人是谁?日夜巡逻部署有何长处有何弱点?”
楚凤悄流利回答:“是广戈将军,她擅长守卫,郡主府交由她护卫,从未出过差错,弱点……弱点嘛……”
她眼睛一眯,眼中有锐利的光一闪而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燕无纠心中警铃大作,若无其事地嗤笑一声:“我就是随便一问,难道你告诉了我,我能带兵打过来不成?叫你说别的你说不出,我担心我再问你娘的事情,你要怀疑我想当你爹!”
楚凤悄气的直跳脚:“你想当我爹?!你做梦!”
她气呼呼地转身冲了出去,仆人被她拦在园子外一直没听见他俩的对话,倒是把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一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忙不迭跟上小郡主气哼哼的步子,立即有人将这件事情呈到了楚鸣凤案前。
容颜昳丽的女子听了侍人的汇报,脸上露出了一点微微的笑容,没有斥责那少年出言不逊,反倒转口说起来其他:“悄悄同他关系很好?”
侍人犹豫了一下:“似乎……似乎是交谈甚欢。”
楚鸣凤蹙了眉头,衡量片刻:“把悄悄的功课再多加一些,让她专心学习,尽量拦着她,别让她去见燕无纠。”
侍人退下了,楚鸣凤转头问阿重:“那小儿日日出意外,今天又是什么事?”
阿重摇摇头,脸上也出现了一点莫名:“他扭了脚,今天都没有出门,倒是没出什么事,就是……喝汤时被呛着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南安郡主听了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思索了半晌忍不住问:“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倒霉之人?”
她们俩谁都没有往燕无纠是故意的那方面想,实在是因为燕无纠根本没理由这么做,一个乡野粗鄙少年,见了满目荣华富贵,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心怀警惕?还下得了这个狠手把自己折腾成那副惨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那夜他的演技不错,把楚鸣凤糊弄的结结实实。
两人琢磨了半晌,只能归因为燕无纠真的就是这么倒霉,楚鸣凤站起来:“那就我去看看他吧。”
阿重拧了拧眉头:“殿下金尊玉贵,何必亲自去看,要示好,让人把他抬来不就好了。”
楚鸣凤换下素净略旧的常服:“你也说是示好,既然要示好,那就彻底一点,拿这么点架子有什么用。”
阿重只是随口一提,见郡主不采纳也就不说了,替她换上描金绣凤的外裳,一同往客院子去了。
走到半路,楚鸣凤忽然问:“我记得,他仿佛是跟着一个和尚一块儿来的?那个和尚叫什么来着?是什么来头?”
阿重敛着眉眼:“叫梵行,去的人还没查出来,传信回来说,找不到那和尚挂单的寺庙,小庙宇都没有听过这么个人,或许也是哪出淫寺出来的野和尚,大寺院的人口风都严,他们去了天台山,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想再往河间走一趟。”
河间的净土禅宗是中原公认的天下第一庙,绵延数百年,香火鼎盛,凡是有名有姓的和尚,都必然要去那里走一遭的,晚些日子来报也是正常。
楚鸣凤想起那天看见的那一袭素白缁衣:“倒是不像野和尚……”
但是很快,她又微微掀起了嘴角:“若是个野和尚也是好事,我那好哥哥,最近还在折腾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