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慢慢松开了马缰绳。薛蟠喊道:“明道长,贫僧特意留了一个问题没替你问。不知萧大侠何故特特挑了三月十四告别?次日便是十五,月亮不是更圆些?”
忠顺哼道:“无非特为着不圆罢了。”竟又抓住缰绳。
陶啸忙说:“不是因为那个。十五日我便要走了。”
薛蟠沉声道:“离京的日子是你们家自己择定的还是太上皇勒令的?”
忠顺大惊,扭过头去。却见陶啸面上浮出一丝苦意:“圣人命接旨后五日之内务必离京。”
薛蟠冷笑两声:“果然与贫僧猜的一般无二。”
忠顺已面如金纸:“不明和尚!怎么回事?”
“明道长,你们家有叛徒。”薛蟠看着他道,“或者说,十九年前你极贴身的人里头有叛徒。”忠顺不觉与方脸道士互视几眼。
陶啸皱眉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进庄子吧。”举目看忠顺忍笑道,“阿律也该洗漱洗漱。”乃上前来牵忠顺的马,不留神手指头擦过忠顺的手指。忠顺哼了一声,放开缰绳。陶啸摸摸马背,嘴角咧上耳根。那马还挺喜欢他,蹭了他两下,叫唤两声。
薛蟠在旁冷不丁的说:“明道长,贫僧可告诉你!”他指着陶啸道,“这货成日找明太太的茬,诬陷明太太是扫把星投胎、给人带霉运,还撺掇林大人请道士作法驱邪!”
陶啸大惊:“明太太是你什么人!”
薛蟠幸灾乐祸道:“姐姐,亲的!明道长唯一的亲姐姐、唯一的亲人!贫僧分明给过施主忠告,哎呀施主不听贫僧也没办法呀~~”
陶啸霎时面如土色。忠顺磨了磨牙,“咚”的一拳砸在陶啸脑门上。
几个人乃同入庄子。忠顺与方脸道士先去后头洗漱一番。他俩这趟走的急,压根没带换洗衣裳。薛蟠遂寻山匪们借了套衣裳给方脸道士;至于忠顺的衣裳,干贫僧什么事!一时忠顺出来,果不其然穿了身宽大的袍子。
陶啸寻了间静室,三人围坐,方脸道士在外头放哨。
薛蟠看了看他俩,拍手:“摊牌吧你们。真名、真实身份都直说了吧。”猛然发现两位当事人皆瘫在椅子上,直瞪陶啸道,“这坐没坐相的,绝对是你传染给了明道长!”
只听忠顺懒懒的道:“非也。他早先挺有坐相。”
陶啸也道:“我跟他学的。”
薛蟠翻了个白眼:“年轻人果然容易学坏。”忠顺比陶啸大两岁。遂干脆指陶啸,“辽东大将陶远威之第四子陶啸。”忠顺猛然坐起身来。薛蟠又指忠顺,“当朝忠顺王爷司徒律。”
陶啸亦大惊,随即吹了声口哨:“我眼光这么好!”
忠顺横了他一眼。半晌,沉着脸道:“我姐姐信中略简,只说过些日子派人回去当面说。”
“可以理解。”薛蟠看了他二人几眼,“陶四舅,贫僧不得不在事先走个程序。后头贫僧要说的话极其机密,你若不想听可以现在就走;若听了,只怕就上了贼船。许多事情上就不得不站在皇帝的对立面了。”
陶啸嘿嘿两声:“好生有趣,为何不听?”
薛蟠点头:“其实事儿是贫僧推断出来的。既为推理,自然有缘故。”乃正色道,“从知道陶家老家在辽东贫僧就有所怀疑。哪有谪贬去祖籍的。莫非皇帝对你们心有愧疚?”他顿了顿,“只怕十九年前陶家因莫须有之罪紧急出京,便是因为你们二人。”
忠顺面黑如锅底:“快些说完。”
薛蟠看着他:“认得萧四虎之前,你有没有相好。”
忠顺撇脱道:“没有。”
“那有没有疑似相好。”
“嗯?”
“人在遇见真正的爱情之前,也许会把其他一些好感误认为是爱情。”薛蟠认真的说,“二十年前,在明道长遇见萧四虎之前,有没有什么人。他仿佛非常了解你、见识习惯爱好甚至小器物皆与你相似、你对他十分感兴趣?”
忠顺摆手道:“于自己一样的人何等无趣。”
薛蟠皱眉想了会子。“那……他离开之后,王爷可曾遇到这样的人?”
“没留意。”忠顺闷闷的说,“烦。”
薛蟠摸摸脑门子,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人家情侣分隔多年,哪儿想得起别的?忙站起来道:“离别多年,二位定有许多话要说。要么这样,你们先唠唠嗑……该回忆回忆,该算账算账。陶四舅哇这位可是王爷,记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哈~~”遂一把抓住方脸道士的胳膊拖他出去,脚后跟一勾,把房门给带住了。
出门一望,天色昏阴,乱云将雨。此处本是农庄,屋舍皆粗陋。立了半晌,薛蟠不觉犯愁:“道兄,下雨的天儿易生事。咱们俩若躲在隔壁,他俩妖精打架,咱们多尴尬呀。”
方脸道士道:“师父,何谓妖精打架?”薛蟠比比两个大拇指,又勾到一处。道士道:“当没听见便是。”
“……道兄修为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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