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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屋子,坐落在院子的最角落,被隐藏在万千花丛之后,让人根本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关不上的漏风的门,从外透进几缕阳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房间。
房内仅有一张硬板床,除此之外便是堆砌在角落的木柴,霸占了半个房间。
“咳咳咳...”
一阵轻咳声从床上传来,克制却连续,一个身影蜷缩在床角,随着咳嗽声颤抖不已。
四天了,被丢在这个房间已经四天了。
每日,除了从门缝塞进来的一日三餐以外,便再没人来过。
就像之前被那个快死的老头关进地牢中一样,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一切,都没有变....
低头,忍着咳嗽,朦胧的看着自己的手,大大小小的伤口蔓布,又黑又脏还有血痂,多丑...
可,那天,却抱住了光。
什么颜色的光呢?
暖暖的,淡黄色的,有点像太阳...却,又没有太阳那般灼热...
门,被推开了。
可是烧糊涂的少年并无觉察,还在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回忆那道光,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推开门进来的小宝絮絮叨叨格外不满:“姐姐!你管这个人干嘛啊,你身体不好还要乱跑,何老头等下知道了又要说啦!”
“乖,别闹,怎么将人丢在了这种地方?”白诺皱眉,几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明显病的不轻的少年,伸手探向额头,然后被滚烫的热度吓得一抽。
白诺沉下脸色,虽说她不喜欢这个破系统,但是救了人总要救彻底,将人带回来又丢在这种地方,跟没救又什么区别。
止住还想叨叨的小宝,厉声吩咐道:“别说了,快去叫大夫过来。”
见人骂骂咧咧纷的走了,便赶忙指使着侍女们将人抬出去换个地方,总不能让发烧的人大冷天的呆在这种地方。
等人安置好,坐在床边伸手又探了探对方的额头,热度依旧惊人。
替他拉了拉被角,给人盖严实,内心长叹,感慨
也是可怜人。
收手,坐在一旁,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宝回来,起身离开想要去催促却不想一只手突然抓了过来,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滚烫的热度自皮肤传进内里,拇指紧紧的扣着白诺的动脉,像是落入泥潭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力气之大。
“....”
白诺顿了顿,默默的又坐回去了。
低头,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眸光暗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系统,这个小子,也饱含在内吧。”
[理论上是的,与您没有血缘关系,可救赎]
“这样啊,那我对他好,就有了理由了不是?”白诺笑了。
系统没有答话,白诺也没打算听系统的回答。
反正,在再次从这个破地方逃出去之前,就对这个小子好一点。为了恢复身体,真的只是为了,恢复身体而已,能帮多少便帮多少,不求回报,因为这本就是互利的交易。
所以,
利用便好。
等大夫赶来,白诺已经离开,却不是自己走的。
这几天各种来回折腾,本就身子骨薄弱的白诺也发起了烧。
整个白府也因此气氛更加低沉,几乎所有人都难以安眠,时不时隔一会就有下人被派来打探消息。
被烦的数不胜数的何老怒了,直接大门一关!除了白诺本身的侍女以外其余人一律禁止入内!
这才,安宁了些。
夜,逐深。
淅淅索索的声音蹭着墙边,一道黑色的身影一点点的挪动,时不时的停下步子查探四周,在到达目的地后悄然的打开门,将身子塞了进去。
进了门,那人才仿佛安心了似的呼了口气。
步伐轻盈,一步步的靠近着内室,靠近着纱幔之后的床,靠近着那个人。
床旁淡淡的烛光微亮,随着那人的接近,渐渐显露出了模样。
乱糟糟的头发,那仿佛一吹就能倒的小身板,不知是不是摸进来时蹭脏了的白色里衣,红痕青痕遍布的小脸面色紧绷,只有那双眸子,像是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繁星,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书画?给我倒杯水。”
突然的声响吓到了毫无防备的少年,步伐晃荡,转头便想要逃跑!却在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喘声时,生生止住了步子。
匆匆打量四周,在看到搁置在不远处的水壶时,松了一口气。
隔着纱幔,少年小心翼翼的看着里面那道模糊的身影,压着嗓子细声道:“给,给您水。”
一只手闻言伸了出来,修长的指,细细的手腕,精致白嫩是被精心照顾的模样。
与他,完全不一样。
拉了拉衣袖,将满是伤疤的手藏起,在不触到对方手的前提下,将水递了过去。
指尖无意轻触,冰凉陌生的触感刺的少年猛地一缩,却又在缩回时,心中难免留恋。
垂目,他这几日夜夜摸过来,却是第一次碰到光醒的时候...想接触,但是却又怕对方看了自己的模样,心生嫌隙。
“等等,书画,在帮我倒一杯。”
声音再次传来,想要离开的少年只能止住,从手中接过杯子想要去倒水却不想下一刻被抓住了衣领扯了进去!
慌乱,惊恐,在对上那含着惊讶与笑意的眸子时,只剩下了呆愣,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到了。
“是你啊?”
轻柔的声音,那双没有任何恶意的眸子,抓着衣领的手改为抚摸,轻轻地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