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此次来到政事堂,其实心中相当不耐。只是为了消除一些负面影响,不得不有此一行。而且这也是官家叮嘱过的,只是没有明讲而已。
至于范宇到吕夷简这里,是送达这两份旨意,也是告诉吕夷简,不要再有利用自己的心思。被对方卷入朝堂斗争之中,这让范宇对此相当不满。现在便可让对方,通过这两份旨意明白一个道理。官家虽然申斥了自己,却也紧接着就是一个奖励。至少让吕夷简知道,他这安乐侯,也并不是可以任由宰相拿捏的。
其实吕夷简也不知道,范宇这个年轻的安乐侯会有这有这样难缠。如果要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为了重登相位,也是一样会招惹的。因而,吕夷简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形势不等人。
从吕夷简这里出来,范宇又去了枢密院中,求见现在的枢密正使王德用。
本次的罢相之事,最没后果的便是王德用。只是他是武人,在朝中号召力并不高,也不显眼,这才平安得了个枢密正使的位置。
即使是范宇,也不知道起因在王德用这里。
范宇来到枢密院,王德用昨日就已经听说过范宇的事情,听到安乐侯前来,便请了进来。
“见过王老将军。”范宇进门,对着王德用拱了拱手。
王德用起身相迎,“侯爷昨日之事,可是闹的不小。”
范宇只是一笑,“那些事情已经受到官家斥责,算是过了这一关。今日前来,便是因为进献的新式铠甲,也已经经官家首肯,可以大量锻造。还有,就是杨文广与狄青两人,都因此被官家提拔一级品秩。特来王相公这里,给他们两人换了告身。”
两人落了坐,王德用便打量范宇身后的杨文广与狄青,“杨文广,可是边帅杨延昭之后?”
杨文广急忙躬身道:“先父正是杨延昭。”
“当年我在夏州与夏人作战,其时辽人趁机进犯遂城,我大宋局势危如累卵。若非令尊在遂城据城死守抵抗辽人进犯,这才保得大宋没有后顾之忧的话,只怕如今中原又陷战乱之中。”王德用不由感叹道:“杨延昭大帅守城如山,巍然不动,即使以辽军之雄强,也不得不望城兴叹,称之为铁遂城。”
杨文广拱手道:“王相公有心了,那都是先父平生得意之事。”
王德用摇摇头道:“这等事怎么会忘,若非杨帅在,后来辽人又如何会与我大宋结下澶渊之盟?数年后辽人驻军澶渊,辽国萧太后与辽圣宗大军云集,准备攻宋。有朝中大臣主张南逃,却为寇准相公所阻。杨帅献策以逸代劳,扼守要道以拒之,并奔袭敌身后的幽易数州,可溃辽军。先帝并未采纳。但是杨帅却率兵直抵辽境,攻破古城,俘敌甚众。辽军因后路受到威胁,这才与我大宋订下澶渊之盟。此一役,杨帅居功甚伟。”
范宇也是诧异,没想到史上的杨延昭有如此奇功,难怪会成为后世评书中的英雄人物。
狄青原本觉得杨文广有些纨绔习气,可是听了王相公的这些话,对杨文广也另眼相看了。
只有杨文广有些不自在,“那都是先父的功劳,到了我这里,已过而立之年,却也没有机会上阵杀敌。”
“杨大哥不必着急。”范宇笑道:“此次官家提拔,虽然只是提了一级品秩,可也是一样。若有战事,杨大哥便可领兵作战。如是立下功劳,还怕朝廷不会重用吗。”
王德用也笑道:“有安乐侯在,如今便已得了官家奖励,岂会没有机会出头。”
闲聊了一阵,将事情办好之后,范宇才带着杨文广与狄青告辞。
狄青与杨文广两人如同做梦一般,今日与范宇一同见了这许多大宋高官重臣,这在平时根本不敢想象。两人只觉得,能碰到安乐侯,实是一件幸事。他们身为武人性子较直,都觉得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报答。
最后范宇又去见了三司使程琳,这便是要将龙鳞铠大量锻造之事相告,好从这位程相公的手中要钱了。
好在此事是官家吩咐下来的,否则程琳这个三司使岂是那么好说话的。
就在范宇等人从程琳的值房之中告辞出来,刚要离开之时,他便迎头碰到了今科状元张唐卿。
张唐卿看到范宇,便急忙上前见礼,“侯爷今日怎么来了?”
“恰好今日有事,所以便到程相公这里。张状元行色匆匆,难道也很忙?”范宇问道。
“忙倒不忙,此时已经快到年底,我们这一科的同年们,正要聚一聚。”张唐卿笑道:“过了年,朝廷便会给我等同年放官履新。大家从此便是宦游之人,若再相聚也不知是何时了。因此,才有人提出聚上一聚,若有事的话,大家也好守望相助。”
范宇明白了,这是他们这群恩科的同年们联络感情,要拉拉小团体。
“徐绶那家伙,是不是也要参加?”范宇不由得问道。
张唐卿点点头道:“他是探花郎,岂能不去。还有榜眼杨察,也是要去的。我们三个今日算是话事人,自然一个也不能缺。”
范宇开玩笑道:“若是我去,你们欢迎吗?”
张唐卿也洒然一笑,“侯爷肯来,自然是我们有颜面。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如何会拒绝。”
“你可不要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不愿意。”范宇摇了摇头道。
“怎么会,侯爷可莫要小看我。我是今科的状元,侯爷要来便来,我点了头,他们谁能反对?”张唐卿一副侯爷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