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岳昨夜守在张冠华身边,为他擦拭步子怡调制的药膏,待他伤口处的药膏干掉,又为他继续擦拭,如此反复竟彻夜未眠,直熬到天蒙蒙亮时才闭目休息,待张冠华听到动静飞步出门,这才忽然惊醒,起身跟着出门查看情况。
巴尔达虎吼一声,发足向刘岳奔去。刘岳一动不动,冷眼瞧着巴尔达奔近,待与巴尔达已相距不过数尺,才猛将右臂抬起护于胸前。巴尔达左拳急震,向刘岳右眼打去,他借着狂奔纵跃的势头,拳力大了两倍。刘岳身体微晃,早已闪到巴尔达身后,右手轻轻挥出,抵在巴尔达后腰处。巴尔达一惊,忙挺腰发力回肘相撞。刘岳衣袖一挥,轻描淡写地拍下这一击,忽地一个闪身,欺到巴尔达面前,左手抓他右手衣角处,防他举起右臂护身,右手在他胸口上快击数拳。巴尔达大叫一声,左拳回打,重击刘岳右肩。刘岳向右微微闪让,左手顺势向下一拽,将巴尔达掀个筋斗。巴尔达倒地之时左肘立即在地上一撞,身体借着这一撞之力忽地站起。李浩等人见他身俱如此蛮力,心中尽皆叹服。刘岳不动声色,抓着他右衣角的左手兀自未松,左臂拍出,攥住他右手手腕,同样的招式再次将他掀倒在地。这次刘岳使了全力,只见巴尔达在地下翻滚数圈才勉强站起,距刘岳已有数十尺之遥。刘岳沉着脸说道:“走!如果你不想受伤!”巴尔达受到重创斗志大减,听刘岳如此说,更是不想再斗下去,低头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转身走开。
刘岳左手紧紧护在胸前,防他惊怒之余突施反击,此人武力非同小可,这一出手必是极厉害的杀招。待巴尔达越走越远,身影已经完全被树林遮住,刘岳才松了一口气,去扶起倒地的步子怡。步子怡一手捂住腰,另一手扶住刘岳,慢吞吞地坐到一块石上休息。
哈巴门以擒拿卸骨之术见长,按摩点穴正骨更是拿手好戏。刘岳精于此道,一见便知步子怡是腰椎经脉受损,运功在她背上推拿,不多时便将步子怡腰上瘀血化去大半。
刘岳问道:“大家都受伤了吗?”张冠华将吴天扶起,吴天余怒未消,冷冷的道:“还死不了!”李浩捂着脑袋站起身,轻声道:“我只伤到自尊而已……咦?王雪呢?”这时众人才发现,王雪竟不知何时不见了影踪。
吴天忽然大声说道:“毫无疑问,她去追巴尔达啦!他和她妈妈被挟持之事一定大有渊源,她要去找他问清楚!”李浩点头道:“一定是这样!她只身去追太凶险了,我们去帮忙。”说着飞步追去。李浩武功既高,又颇为机智,张冠华等人向来钦服,这时见他动身去追王雪,便发足在后跟随。步子怡见张冠华吴天相继动身,起身便要跟着同去,哪知她刚迈出一步,腰上突然剧痛,啊的一声又坐回石上。刘岳皱眉道:“你别乱动,我在给你按摩呢。”李浩回头说道:“步子怡,你让师兄为你疗伤。王雪那边我们三人去就行!”后一句话飘来之时三人已然远去。步子怡腰伤未复,料想自己多半追赶不上,只得留下。
巴尔达在林中垂头丧气地行了一里路程,忽地回身重击一拳,将一棵手腕粗的小树打断,喝道:“谁在跟踪我?给我出来!”只见身后不远处的一颗大松树后慢慢走出一人,雪白的脸颊瘦小的身躯,正是王雪。巴尔达万料不到王雪竟然还有胆量跟过来,但见来人只是一个小小女孩,戒备之心却也稍减,当下只冷冷的道:“你不应该来,我会伤害你的。”王雪走向巴尔达,铁青着脸,凛然道:“我若早知你会如此恩将仇报,动手伤我的师兄师姐,昨夜我真不该救你。”巴尔达见王雪脸色平静并无敌意,回想起昨夜昏倒之时最后一眼瞧见的,确是这个女孩守在自己身边,心里忽觉愧疚,低头低声说道:“我以为没有人会愿意救我这样的人。”王雪见他模样如此可怜,倒不忍在出言斥责,换了口吻轻声说道:“我小的时候被对门武馆的几个男孩子欺负,没有人来救我,我被打得好惨。那时我就决心,凡是见到以多欺少仗势欺人之徒,一定出手制止救人。哪知你醒来之后第一个打的人反而是我!你……你……”说到这里双眼一红,再也说不下去。
巴尔达听王雪说话时的可怜强调,只觉自己今早莫名其妙的动武实在不应该,一时气血上涌,狠狠地在自己头上捶打两下,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无法抑制我的性情,我……”王雪不禁一怔,心想此人不但做事糊涂,说话也语无伦次,再暴躁之人,又怎么会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言不合便忽施毒手?正自迟疑,却听身后一人大声道:“巴尔达,不许你伤害她!”声音似乎是李浩。
王雪回头一瞧,果然便是李浩。李浩担心王雪,一路疾奔而至,额头上早已汗珠滚滚,吴天张冠华站在李浩身后,身上衣服也均被大汗湿透。王雪见他三人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不禁感动。巴尔达垂着头,脸上神色痛苦万分,低声说道:“你们别过来,我真的不想和你们动手。”王雪拦在巴尔达和李浩中间,对李浩说道:“别动手,让他将话说完!”
巴尔达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勃子山上住着一伙拦路打劫的强盗……”吴天插嘴道:“当然知道了,我们是老对手了!”巴尔达说道:“他们占山为王,结为帮派,自称是梁山帮。”吴天道:“梁山?你确定他们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