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丽迷迷糊糊的叫道:“王——雪!”王雪忙回头道:“妈,你觉得怎样?”王晓丽中毒甚深已觉头痛目眩,心知自己很快便要失去理智变成疯子或是傻子,只怕到时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行为,误伤了一双儿女,当下强忍痛楚,含泪道:“孩子,妈妈永远爱你!”不等王雪说话,倏地翻窗而出。王雪哭道:“妈,你别走!”脚下运劲翻窗追去。步子怡见她们母女情深,心下感动,紧握了一下刘岳右手,轻声叫道:“师兄。”刘岳点头道:“我们跟过去瞧瞧。”抓住步子怡的手,飘然而去。
王力强见王晓丽离去,心想你现在不是成了废人,就是变为白痴,走了反而更好,我力虎堂也清静些,至于刘岳和步子怡,现下也拦他们不住,此事也只有待日后找机会解决了。
王雪追赶母亲一直奔至大街。街上行人甚多,本就不易追赶,王晓丽中毒之后行似野兽,惊逃起来更是快异,只急得王雪连声大叫。
王晓丽乱奔乱闯,已不知擦伤撞倒了多少人,街上一片混乱。一个被撞倒的行人破口骂道:“你不长眼睛吗?”但见王晓丽口中发出似兽非兽的荷荷之声,一双无神的眼睛从自己身上快速扫过,心中一凛:“她难道真的双眼有疾?”不敢继续叫骂,任由王晓丽奔走。
王晓丽此时已完全神志不清,忽而猿猴般窜行,忽而又蹲下身子,野猫野狗似的匍匐而行,口中连连发出唬呃唬呃的古怪声音,听来似是兽吟,又似作呕,这样胡乱奔了几里,直奔到米铺后院的墙角方才停住。本来以她的身手,若想翻墙而过自是轻而易举,只是她没命似的奔走数里,早已累得浑身乏力,加之中毒以深状如疯兽,当下却只趴在墙角小憩。过了片刻,王雪追赶而至,她见母亲手足衣服沾满泥灰,动物般蜷缩在角落里,心中大恸,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昏昏沉沉不知哭了多久,忽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只听那人柔声安慰道:“别哭了,好孩子,别哭!”王雪擦一把眼泪,回头瞧去,只见母亲伏在身后,一脸疼话艰难,只见她口唇微动,勉强又挤出一句:“不哭,不哭。”王雪见母亲说话时还尽量咬着牙,知她痛楚难当,想到母亲在剧痛之时还不忘哄自己开心,心里一酸,又呜呜的哭起来。王晓丽见女儿又哭了,便将她搂入怀中。
王雪拥在母亲怀中,只觉说不出的温馨甜蜜,不自知竟浑浑噩噩的睡去,直到日头偏西也未转醒。忽听远处一人高声叫道:“放开她,你这个……妈妈?”王雪一惊起身,只见吴天站在身后,惊愕的瞧着自己。
吴天见王雪被一个半兽怪人抱住,只道她是遭人掳劫。他来想说:放开她,这个怪物,忽见那怪人竟是王雪的母亲,于是硬生生的将冲到嘴边的“怪物”一词换成“妈妈”,心想这话虽不贴切,却不至得罪王雪。
张冠华与李浩这时也已赶来。张李吴三人按照计划将米铺老板护送回镇,一进米铺便店伙计说适才这附近出现了一个疯子。人觉得事有蹊跷,便分开在四处寻找,却没想到这个疯子竟是王雪的母亲。
王晓丽见到来人,鸮鸣般怪叫一声,突然发足奔向吴天,挥起双手用力掐他脖子。吴天大惊,忙抬双臂反扣王晓丽手腕,惊叫道:“快来帮我呀!”李浩见王晓丽情形,已知她神经失常,忙伸手与吴天一起去掰她手腕。张冠华左腿高抬,向着王晓丽后脖颈处踢去,这一招本是围魏救赵,意图逼迫王晓丽回身抵挡,以便相助吴天,哪知王晓丽头脑错乱,对身后危机竟然毫不理会。张冠华不敢当真伤害王晓丽,左腿滞在半空,却不前送。
刘岳这时已牵着步子怡的手闻声而至,他一出力虎堂便失了王晓丽行迹,于是在附近寻找,若不是听到吴天的尖叫声,一时间也找不到这里。吴天心想那王力杰与巴尔达中毒之后性格虽然古怪,却也不至如此疯癫,怎么这王晓丽却行迹疯狂,似无半点人性,心里奇怪,忍不住对精通医理的步子怡问道:“她怎么会这样?”步子怡一怔,随口敷衍道:“她可能不喜欢你多嘴多舌!”心里却想:“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刘岳闪在吴天身后,发掌向王晓丽双手肘处斩落。王晓丽手腕一麻,放脱吴天脖颈。吴天与李浩一齐后退。王雪上前一步,护在王晓丽面前,嚷道:“你们别伤害她!”吴天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委委屈屈的叫道:“分明是她在伤害我!”
王晓丽趁着王雪说话之际,唬地翻身上墙,嘶哑着嗓子吞吞吐吐的道:“我……很,很可怕……别再,再接近……我……我会,会……伤到……你,你们的……”王雪道:“妈,没事的,你下来,步子怡她会研制出解药救你的!”步子怡心想:“这毒药如此繁杂,解药哪里是一时三刻便可制好的。”却也只得连连点头。
王晓丽道:“别再……再跟着我……了……”纵身上屋,便要离去。刘岳飞身上墙,赶在她身后。王晓丽指了指刘岳,又指了指身边房梁,嘶声道:“再过来……我,我碰死!”说罢飘然而去。刘岳担心她被追的急了,真会想不开寻短见,当下不敢再跟过去,虽见她的身影在昏黄的日光中越飘越远,却也只得摇头轻叹,跃下墙来跹。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