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虎一怔,微笑道:“佩服,佩服。宋兄功夫长进好快。”宋腊牛抱拳说道:“我原本不是梁哥对手,只盼能在梁哥手下走个一二十招,那也不辱了我连月来的苦练。”梁飞虎哈哈大笑,与宋腊牛相互行了一礼,各自向旁退开。
李浩趁机向前走出数步,摆出一脸鄙弃神色说道:“堂堂梁飞虎、肖大师的首席大弟子,想不到却是个满口谎言、鬼话连篇之辈。”梁飞虎脸色一变,转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早已滚出海星镇了,怎的又滚回来了?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鬼话连篇了!”李浩说道:“你说你只需一顿饭工夫,二十招不到便能赢下这位宋兄弟,可是适才一战,你却打了小半个时辰,三五十招也有了,难不成你是胃口太大,一顿饭原本便得吃上半个时辰吗?”众弟子一听,均觉好笑,当下却又不便发笑,纷纷转过头去,捂住嘴不使自己笑出声。王雪却是哈哈大笑,有意笑给梁飞虎听。梁飞虎想不到李浩竟会在自己适才随口那句“一顿饭工夫”上做文章,呆了一呆,才道:“师兄弟之间切磋武艺,相互喂招是常有之事,谁还在乎几十招还是几顿饭?”
王雪见二人适才那番酣斗着实惊险,只怕当真是仇人相见也未必会如此凶狠,哪里肯信他有容让喂招?料想梁飞虎是在随口自圆其说,于是说道:“梁师兄饭量大,心眼倒是小,怎么喂招却只喂这么一点,我还以为你一招没喂呢。”梁飞虎听出王雪说的是反话,说道:“我俩适才相斗你们是亲眼瞧见的,招招下狠手,不将对方置于险地不会罢休,我们平时切磋一向如此。若是不相干的旁人若是见了我俩比武,只道我俩是仇人雪耻,哪里会想到我们只是切磋。”王雪奇道:“既是同门拆招,又何须下如此狠手?万一失手受伤了怎么办?”梁飞虎说道:“现下失手被同门打伤总好过临敌之时被对头打伤。我们切磋时将同门当作死敌,拼了命的狠打狠抓,只有如此,武功精进的才快,到了真正临敌时才不会受伤。”转头瞧向李浩,又道:“我们切磋武艺,是每一招每一式都下死手,而你们这些刘岳的弟子拆招之时却软手软脚的生怕伤了对方,如此婆婆妈妈的修练,便是练一辈子也是白练。”刘岳心慈手软,平日练功拆招,生怕弟子们有闪失,总是要求众弟子出手越慢越好,内力使得越少越好,王雪情知招式使得过快过狠容易误伤同门,过去与步子怡、张冠华、吴天等人切磋之时一直按刘岳所说,将招式使得极慢,张冠华等人也很少使快招,大家一向如此,谁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但此刻见了梁飞虎等人切磋,倒觉得像他们那般凶狠拼斗更近乎临敌实战,确实要比刘岳要求的慢招精进快些。
李浩也觉同门之间相互出几手狠招杀招切磋未必便是坏事,当下也不在此节上理论,说道:“关于切磋的法门和要诀一事,那是我们哈巴门自己家事,不劳你多管闲事。适才进屋之时你叫我的阵,说我若是能赢过你,你便去通报肖大师见面,可现下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没比过,怎么样,我来都来了,咱哥俩会一会如何?”梁飞虎自忖功夫高出李浩实多,也不怕与他动手,心想今日当着众人之面让李浩出出丑也好,于是说道:“好,我来和你斗一斗。”
王雪进门之时心头盛怒,本想亲自和梁飞虎切磋切磋,但李浩既然抢了先,便不能出言阻止,何况自己右臂不灵,动了手也是输,只得退向一旁,她适才见梁飞虎三拳两脚赢下宋腊牛,知梁飞虎武功绝不在李浩之下,也不指望李浩能赢,只盼李浩能在梁飞虎手下都支撑个百十来招,也算为刘岳找回颜面了。
李浩依着哈巴门的比武规矩,出招之前先向梁飞虎行了一礼,正要动手,忽见门口人影一闪,面前已多出一人。李浩一见之下不由得又惊又喜,颤声道:“大师兄,您来啦!”
王雪听到“大师兄”三字,心头一凛,只见来人面色黢黑,身材消瘦,身着粗陋的短背心,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与之前在云雷镇会过面的那位高震天有几分相像,但高震天只是起居邋遢,不喜打扮,因而略显老态,而这位大师兄却是双目无神,又好似隐含凄苦,仿佛吴天故事书中的冤屈干尸一般,这副面相谁见了都觉说不出的难受。王雪心道:“你便是肖远胜肖大师了!常人习武都是越练越精神,怎么你却是越来越憔悴,好似大病初愈,看来你当初离开师门的那几年,境遇很是不顺啊。”她与肖远胜虽是初见,心中却隐隐生出同情之感,总觉这位大师兄确是有点可怜。
众弟子见肖远胜到来,纷纷弯腰行礼,梁飞虎和李浩也向肖远胜行礼。只王雪一人老老实实地站在墙边不行礼,在场众人当中只有她是初见肖远胜,她留神观察肖远胜的外貌神色,便忘了哈巴门中见到前辈要行礼这一规矩,待见到众人行礼,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