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扉心想:“我的掌招最怕内力不足,此刻我已打出三四十掌,若再如此蛮斗下去,不需他出手,我自己便先要累瘫了。”见勃山远弯腰曲腿,双臂护在身前,周身关键之处无一露出破绽,当下不再发招,向后退出几步,要勃山远先行出招,待他招式上露出破绽后再图反击。勃山远笑道:“怎么啦,敌不动我不动吗?还是你体力已经耗尽了,正在吐纳休息呢?”筱扉沉着脸不答,招式改取守式,静待勃山远出手。勃山远说道:“你不来攻我,我可要来攻你了!”说罢忽地跳到筱扉左首不远处,左腿收起,右腿飞出,向她左肩踢去。筱扉急忙转身,发掌挡在身前。不料勃山远双腿在半空忽然交换了姿势,改为左腿踢出。这一来筱扉登时惊慌不知所措,急忙发掌去袭勃山远小腿胫骨。她这一掌打得急了,左胸锁骨处露出破绽,勃山远左脚在筱扉肩上一踮,身子忽地俯下,左掌在她左肩上一拍,将她拍倒在地。勃山远击倒筱扉之后,顺势落到地上,不等筱扉起身,又一脚将她踢出数尺。筱扉只觉左半边身子又麻又痛,费了好大劲才勉力站起。勃山远双眉一扬,叫道:“怎么样,还要我再发招吗?”筱扉经过适才几招已知勃山远内力高强招式奇快,倘若要他先行发难,那自己只有挨打的份,虽然由自己先发招结果也是一样,却也只得运出掌力,向他攻去。勃山远说道:“这才像话嘛。”仍是闪身趋避,一招不还。
李浩听勃山远冷言冷语的心头十分不快,又见他身子灵动步伐多变,不论筱扉打出怎样的巧招他都能轻松避过,若是换成自己,决计打不出这等功夫,心中不由得佩服勃山远了得,暗想:“瞧现下这等情形,再过不多时便要轮到我和这姓勃的争夺头魁了,可他内功在我之上,招式上亦无破绽可寻,这可如何是好?”转头问刘岳道:“师兄,你可知这贼头使得是什么功夫?”刘岳说道:“他的功夫很杂,有桃松拳法、云山剑掌、似乎还要服道流的内功,适才他转身的那一招步法是从传统拳艺中变化来的,他走过的地方多,见识过的武功也多。”看了一会台上情形,又说道:“是以,一个武学高手,应当什么招式都见过习过才是,不然到了用武之时,对手忽然打出几路你从没见过的招式,岂不令你错愕难防?你的武功本来便是在对手之上,到时只怕也要落得下风。你瞧台上那个女孩,翻来覆去便只是这十几招二十几招的掌法,勃山远既知该如何拆解,她便没办法了;而勃山远精通的招式多,临敌之时的取胜之道自然也多,那胜算也便大些,他便有恃无恐了。”李浩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心中却想:“我的好师兄啊,你此刻对我说教又有何用?倒不如传我几路招法管用些。”
擂台上筱扉这时又将这一套掌法打了两遍,已累得汗透上衣。勃山远忽道:“瞧你武功路数,令尊应该便是江南的那位筱老朽罢。”筱扉一怔,奇道:“什么?”勃山远笑道:“这便难怪了,老筱的武功如此脓包,焉能教出好的徒弟?”筱扉大怒,呼地一掌向勃山远脖颈处劈去。勃山远侧头躲过,笑道:“小姑娘生气了吗?”筱扉喝道:“不许你侮辱我父亲,倘若我父亲在世,保准你在他手下走不上十招!”勃山远说道:“是呀,只是不知令尊的魂魄现今是在鬼门关呢,还是在恶狗村,他在阴曹地府见你被我如此欺辱,也只能摇头叹息了罢?”筱扉怒极,大叫道:“看招!”心头火起,不顾一切地向勃山远猛攻,要令他命丧当场,以报他辱及家父之仇。
韩川心知筱扉决决计不是勃山远之敌,若是再斗下去,她的下场只怕要比徐春雷还惨,但勃山远言语张狂神色凶恶,又将好友徐春雷打伤,筱扉和他较上了劲,此刻实不便劝筱扉认输投降,何况若是出言劝筱扉停手作罢,勃山远必会趁机再出言侮辱,筱扉更加难以下台。
王雪对刘岳说道:“师兄,台上那个姐姐是我同乡好友,你帮一帮她罢。”李浩心想:“倘若师兄能相助那个姑娘将勃山远打下台,那最后一场较量便是我和那姑娘,她此刻气力几欲耗尽,这头魁我还不唾手可得?”于是说道:“师兄,那勃山远是我们仇家,俗话说,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于理我们该相助那姑娘才是。”刘岳反问道:“我怎么帮她?难不成你们要我上擂台与她双战勃山远吗?”李浩说道:“像你去年相助我的那样,在台下出言指点她一两招便可。”刘岳摇头苦笑,说道:“去年我见你只需一招地虎式便可得胜,你却慌里慌张的迟迟不使,我心里着急,才出言点醒。而台上这俊俏姑娘可不同了,她的武功与勃山远相差太多,我怎么指点也是没用,勃山远听我相助她,必定大为恼火,出手不会留情,只怕一招便将她毙了。”
忽听台上一声哀叫,筱扉胸口已中了勃山远一拳。
王雪说道:“那勃山远恁地凶残,师兄你原本不能指望他手下留情,你现下出言指点筱扉,让勃山远多耗些气力,那最后一场较量李浩便会大占便宜。”刘岳一听,登时醒悟,说道:“我可真是糊涂了,竟将李浩忘在脑后。小丫头,你可聪明的紧啊。”王雪嘻嘻一笑,脸上微微泛红,说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师妹。”李浩一听也是大喜,心想:“王雪的那个同乡好友现下遭人如此欺辱,王雪心中所想的却仍是我夺魁之事,可见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