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这时若要追击手捧木盒的那盗匪,以她的功力,多半能追去上将木盒夺下,但她见到宋大北满脸惊惧的盯着那柄带血的匕首,心肠一软,便无论如何也不忍丢下他再去追赶。要知宋大北再不出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而药方却是身外之物,日后又未必夺不回来,何况那毒药又害不死人。王雪注意已定,当下低头轻叹,挥掌拍断身旁树枝,向宋大北面前的那盗匪掷去。只见那树枝如同一颗尖利的长矛,飞快地击中那盗匪头顶。王雪不等那盗匪有所动作,便奔过去抬腿将他击晕。
李浩等人这时已将其余盗匪击退,一齐围了上来。众人冷冷的瞧着宋大北,却是一言不发。宋大北见众人脸色,已知自己将事情闹大,心里慌张,怯生生的说:“徒儿们,这次是师父的不是……”张冠华一拳击在宋大北脑袋旁边的那棵松树干上,将那棵树干打的一晃,咆哮道:“到这时候了你还有脸自称是‘师父’!我问你,你拿我们的木盒做什么?”宋大北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王雪按住王冠华的胳膊道:“别生气了,冠华,是我的不是,我不应该随便教他武功。”李浩看看前面的树林,说道:“别跟着混小子计较了,我们快追吧,也许能追回。”宋大北一听说要追击敌人,登时来了兴致,蹦起来大声道:“好啊,我也去!”众人齐道:“不用你!”王雪指着盐队刚才所走的那条大路说:“你一直往前走,即便找不到盐队也能找到你原来打工的市镇。”宋大北道:“然后呢?”王雪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忘掉这两天发生的事吧。”宋大北虽然糊涂,却也知道不可能再留在王雪等人身边了,当下点头往大道上走去。想到两日来途遇盗匪,得王雪传授功夫,皆是人生中难得一遇的奇事,心情激动,转身大声叫道:“我一定好好习武,下次再见面,我一定有足够资本做你们师父!”却见王雪等人早已闪在林中不见了踪影。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林中漆黑一片,李浩步子怡虽然走惯了山路,但要想在黑夜之中跟着草地踏过的痕迹寻得敌人踪迹,终究是不可能。众人翻过一座山头,仍未见到丝毫人影。吴天最先忍耐不住,一跤坐到草地上,叫道:“我们回去吧,我看多半是追赶不上了。”李浩看着前方的山头,那山头本来没有名字,后来因为梁山帮盗匪在山上安营扎寨,因此被勃子镇的镇民称为“山夷峰”。勃子镇镇民平日里出城做生意或者上山砍柴,都离山夷峰远远的,生怕遇见盗匪惹祸上身。李浩等人虽多次与群盗交手,却也不敢轻易上峰,只怕届时敌众我寡。李浩心想:再追下去只怕是要追到对方巢穴了,那时不但拿不到药方,我们也势必深陷重围。可是若不拿回药方,解药必然无法制成,又怎么对得起巴尔达的劳苦用心呢?
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忽听得身后树梢之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声音悠长可怖。众人听到这诡异的叫声,虽是热天,身上却仍然泛起一丝寒意。只见不远处的树梢上飒飒摇动,一物从上而降。月光下但见这物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正是曾经被王雪击退的力虎堂总管王力杰。
众人见到王力杰,便知今夜不免又得经历一场苦战,想到王力杰上次离开之前那咬牙切齿的神情,不禁凛然畏怖。却见王力杰身后又现出一人,这人是个年轻男子,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身着一身干净的素衣。吴天强忍惧意,勉强露出微笑,没话找话的说道:“王总管,好久不见,您带着朋友来了啊!”那人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叫王泰脚,是力虎堂的首席大弟子!”双腿弯曲蹬地,身子陡然跃起,左腿向前击向吴天胸口处,他这一招凌厉刚猛,借着这一蹬之势,力道更是大增。吴天不及细想,当即使出一招“刀滚逆施”,翻在王泰脚身后。王泰脚刚一落地立即抬右腿后踢,将吴天踢个筋斗。步子怡大呼一声,欺上前去拿王泰脚手腕。王泰脚闪身绕道步子怡身后,抬腿向王雪和李浩扫去。李浩王雪同时向左侧跃开。张冠华挥拳向王泰脚左肩击去。王泰脚挥手挡住,抬腿将他踢开。
步子怡正要回身相助,哪知刚一转身,双手忽然被人拿住,只见王力杰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手腕不放,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珠紧紧盯着自己。步子怡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惊惧之下大声叫道:“你放开我!”双手拼命挣扎,却哪里能挣脱得了,以前所学的武功招式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净,竟是半点也没有使将出来。王力杰嘴里发出哼哼怪笑,说道:“你再不老实我对你不客气啦!”
张冠华猛地跃起,将王力杰扑倒在地,左手顺势拿他颈部动脉。王力杰没命的挣扎,饶是他内力过人,一时却也挣扎不开。步子怡得张冠华相助,摆脱掉王力杰,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向前一趋,与王雪一前一后夹击王泰脚。王泰脚向上纵跃,双脚一前一后击向王雪与步子怡,落地之时却再也躲不掉李浩从右攻来的一招。李浩身子跃起,飞肘击中王泰脚,大叫道:“你们真的挑选了一个很不巧的时间,我们有急事要办,没时间陪你们玩!”王力杰甩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