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那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白得不像个活人,一看就是个缺少阳气的。果真,这是找阳气找到咱们村里来了。”
村里妇人是聚在一起哄堂大笑,说了不少床头坑尾的话。
最后又道:“真是可惜了了,多好一后生啊,就这么废了。”
“瞧瞧他身上穿的衣服,当真是好料子,一看就不便宜,要是谁家能招回家做女婿,可就发财了。”
“发个屁。”何大光媳妇喷着口水反驳道:“就他那样的,这是招女婿还是娶儿媳妇?”
“诶,人家那么有钱,娶回家当媳妇也不错啊。正好你家小子还没娶媳妇,又是个身板壮实的,没准那个疯子愿意嫁呢,”
何大光媳妇听了骂道:“呸!你们这群老娘们个个没憋好屁。有钱咋了?不能下蛋娶回家做啥?”
顾德旺不愧是陈氏的儿子,也是个天生爱看热闹的,听到村里妇人们的话,跑去村口看了那个疯子,看爽了又跑去作坊,把这个奇闻告诉她。
“一个穿着大氅,长得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真男人的小子坐在牛车上看着咱们村的壮汉流口水的疯子?”顾锦里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又是村里妇人的说的八卦吧,她们的八卦都掺了水分,没有一句是真的。”
不过……
“你带上何三癞子一起去盯着那人,别让他进村,弄不好他是奔着咱们的明蚜草来的,想要对明蚜草动手脚。”
这三年来,他们村子因着种植明蚜草发了财,很多人都眼红了,每年收明蚜草的时候就会有外村人围观。
顾锦里怕出事,就跟何村长说了,收割明蚜草的时候不允许不认识的人进村子,免得有人闹事。
顾氏作坊大门前,摆了一排桌子,程哥儿正站在一张桌子后记录着明蚜草的重量,听到这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脑子里蹦出詹家叔侄的模样来。
他赶忙喊住要走的顾德旺:“德旺哥,你说的那个疯子多大年纪了?穿的大氅是什么颜色?”
顾德旺道:“看着有个二十出头,模样长得当真不错,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穿得大氅是灰色的,但领口处有很扎眼的红色。”
程哥儿嘴角抽了抽,大氅领口有红色皮毛,这不就是詹二。
顾德旺眼尖,见状问道:“程哥儿,你认识那个疯子?”
程哥儿无奈点头:“应该是夏先生家新来的客人。”
顾锦里听了道:“夏先生家真来客人了?”
果然,夏夫人每次给她家大姐送帖子都有猫腻。
程哥儿点头:“嗯呐,昨晚半夜来了的,是江南詹家,在先生家又唱又跳的疯了一晚上,我以为他定要睡觉的,没想到这是个铁人,他竟然跟着来看明蚜草了。”
接着又把自己在院子里撞见詹二,詹二说想要来村里看明蚜草的事情给说了。
顾锦里听得脸色有点绿,对程哥儿道:“别管他,就当做不知道他来,不要出去见他。要是见了他,定是要跟你回家的。”
第一次见面就说要跟程哥儿回家住,这样的人,太浪,惹不起。
程哥儿颇为认同的点头再点头:“二姐说的是,我不会去见他的,他是先生的客人,又不是我的客人。”
怕了怕了,见不起。
然而,詹二是个能作的,虽然他没有进村,却是给了银子给村里人,让村里人来找程哥儿。
程哥儿看着何大原都懵了:“大原叔,你说村口那疯子让你给我带话?”
完了完了,以他们村妇女们的八卦能力,不出半个时辰就能编出他跟詹二的八卦,然后说个没完。
何大原道:“是,那后生说,知道你家住在村子里,可他进不来,又不好不拜访,就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让村里人给你送个口信,说是给你家长辈请安了,以后有机会再跟着夏先生来拜访。”
何大原看着程哥儿苦哈哈的小脸,知道他是怕了村里妇女的舌头,笑道:“程哥儿放心,我一直盯着他呢,见他要找人,我就马上过去了,没人知道他跟你认识。”
那后生是个傻的,根本不明白他这样的举动会被村里妇人们传成什么样子。
程哥儿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跟个疯子扯到一起:“大原叔谢谢您了。”
何大原笑道:“谢啥,我可是你家作坊的工人。”
何大原在顾氏作坊里做杂活,如今每个月的月钱已经高达一两银子,而顾氏作坊好说话,知道他还在族里担着些任务,是何家族里或者村里有事儿的话,都会放他去做,且不会扣他工钱,这回的守村口就是。
何大原走后,顾锦里他们说了几句詹二的事儿,也就放下了,只因何村长带着村民送明蚜草来了。
每次收明蚜草的时候,何村长都负责带人来,这样才更能约束村民。
而何村长家的何铜生也拉着烘干的明蚜草来了,他家是第一个卖:“顾家姐姐瞧瞧我家今年的明蚜草,长得可好了,是按照你的要求烘干的,一根杂草没有,也没有泥沙。不像有些人家,为了贪图斤两,往捆扎好的明蚜草里放泥沙。”
顾锦里听得笑道:“没事儿,掺了泥沙的,我家以后都不收他家的明蚜草,让他家的明蚜草烂在地里。”
他们这一唱一和的话,把来送明蚜草的村民吓得不轻,生怕明蚜草里不小心掺进去泥沙,赶忙把明蚜草拿起来抖抖抖。
何老樵家也来送明蚜草,见别人抖了,她家却没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