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听得大喜,接过顾锦里给的毒药和解药道:“有了这两样东西,等动手的时候,老头子的心里也能有点底气。”
顾锦里闻言皱眉,看着秦老脸上的疲惫问道:“秦爷爷,可是榆树村那边有变?”
秦老是个很沉稳的老人家,他像是定海神针,不管经过多少大风大浪都不会松动一分,也从来没有见他抱怨过。可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榆树村那边的行动遇到了难处。
秦老道:“没啥大事,就是人手少,我年纪又大了,要白天黑夜的盯着那伙人,有些累。”
他拍拍装着毒药的布袋笑道:“有了你给的东西,我就能松口气,真要是交上手,胜算也比以前多几分。”
秦老的话是有所隐瞒的。三郎说过,他不想让小鱼冒险,也不想让小鱼的手上沾血,要沾血的事儿,有他来做就好。
顾锦里听出来了。
她查过张牛子那伙人,人数不少,有三十来个,可除了张牛子跟三个心腹以外,其他的都是软脚虾。秦老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以他的本事,一个人就能抓住张牛子跟那三个心腹。
至于其他人,留给司兵所的四个兵丁解决就成。要是解决不了,以后再通缉,他是不会担心的,如今却露出担忧之态。
顾锦里对秦老道:“您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秦老笑道:“不用不用,老头子虽然老了,可对付张牛子他们还是不成问题,你带着阚六他们把村尾护好就成。”
顾锦里见秦老不想多说,只能作罢,起身回家拿了一袋子豆渣饼,一袋子烤豆干给秦老:“这些豆渣饼跟烤豆干是没放调味香料的,香味轻,您找些味道重的野草盖住,盯梢的时候,不会被张牛子他们闻到味道。”
盯人除了不能发出声响以外,还不能携带气味太重的东西。要不然,别人闻到气味不对,也是会馅的。
秦老接过:“嗯,丫头有心了。你回吧,让王勇夫他们守住村尾路口,这几天别放信不过的人进来。”
这几天是最危险的时候,他们得分外当心。
“好,您老放心。”顾锦里跟秦老说了几句话后,回家去了。
秦老很快就拿着东西走了,他如今是跟司兵所的人睡在榆树村外,已经是不回家过夜。也辛亏有秦老在,要不是他有军中斥候的本领,光靠司兵所那四个兵丁,是根本盯不住张牛子他们。
顾锦里回到家后,三奶奶跑来问道:“小鱼,秦老跟你说了啥?这事儿多久才算完啊?天天这般提醒吊胆的,我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自打邹县丞出事儿,他们几家人又过上了轮流守夜的日子。好在这回有王勇夫、老朱父子、阚六、木通、叶大蔻几个,老头子跟大山不用去守夜,晚上能在家里住,要不她更睡不着。
其他几家人,是罗父、顾大林、顾大富都要去守夜。
顾锦里笑道:“三奶奶别担心,咱们再熬几天就能有结果。”
顾锦安已经跟着尚秀才去了县城,交了郑家跟上官家给的牌子,只要合围的事情能成,水匪落网后,他们就安全了,不用担心水匪会从秦家兄弟的身上摸到村里来作恶。
顾锦里把配好的解药用热水调开后,把家里人喊来,让他们一人喝了一杯,喝完后,把解药发给他们:“都拿着,记着三天吃一次。毒药也拿着,遇到危险就撒毒药,不能手软。”
崔氏很害怕,却仅仅抓着药包跟程哥儿的手:“嗯,娘记住了。”
程哥儿道:“二姐,我也记住了。”
顾锦里笑了,掐掐他的小脸笑道:“乖。”
当天傍晚,何村长就带着何大桩他们从县城回来,一回来就跑到村尾跟三爷爷说县城里的事儿:“遭瘟的邹县丞,真真是恶毒得可以,竟做出贩卖良民的事儿,卖得还很多,听说足足卖了六七百人。丧尽天良的,这卖的都是服徭役的男丁,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害了多少户人家啊!”
“我堂叔家的老大老二全都没了。当时老大新婚,还没留个种,就让老二先去服徭役,说是死了,路远难运尸首,就地给埋了,只给堂叔家带回来一套老二的破衣服。”
“几年后,老大去服徭役,又说死了。我堂叔得到消息,是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过去了,幸亏老大有个儿,要不就成绝户了。”
“还有陆家那边的,连陆甜丫的一个叔爷都被卖了!哼,那还是陆老爷子的堂兄弟,邹县丞都卖,真真是陆家的报应。”
何村长大骂了邹县丞两刻钟,骂累了才停下。
三爷爷问道:“事情闹得这般大,县令大人是咋说的?”
何村长道:“县令大人说了,这事儿太大,他做不了主,得上报知府衙门,过几天知府衙门会派人来核查,到时候会给咱们一个说话。”
三爷爷听得点头:“合该这样,这事儿已经不是田福县的事儿,而是整个河安府的事儿。”
又叹一句:“许县令是个好官,都快调任了还帮着咱们审这案子。”
何村长点头道:“老头子也是没想到啊,以往只觉得许县令胆小如鼠,不敢得罪人,没成想,临走之前竟是英勇了一把。”
何村长跟三爷爷说了一通话后,起身离开了。
临走之前,三爷爷提醒他:“邹县丞的事儿闹得整个田福县不得安宁,咱们村里也该惊醒些,免得有混子趁乱混进村里作恶。”
何村长:“顾老哥说得是,我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