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记住了,三伯,多谢您老。”顾大富声音哽咽,要不是有三伯帮忙,他们一家铁定要被赶出作坊。
顾大富转头看向浑浑噩噩的顾玉梅,骂道:“快给小鱼道歉,要不是有小鱼,你以为自己能过上穿棉布衣裳,吃饱饭,当作坊东家闺女的日子?”
“你还想着嫁入高门?咱家从祖上就是种地的泥腿子,别看你爷爷做过村长,家里以前住过青砖瓦房,可那都是老黄历了,你爷爷如今早就死了!要不是有小鱼,你别说嫁进高门,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你可能还要卖身去做丫鬟!命好一点,即使不被卖,你如今也还在吃糠咽菜!”
几家人听着顾大富的这番话,全都惊了。顾大富是最疼顾玉梅跟顾德兴的,如今能当着几家人的面,这么不留情面的大骂顾玉梅,可见是真的下了死心,要把顾玉梅的脾气给扳回来。
顾玉梅听着顾大富骂她的话,眼泪不断的掉着,却不敢哭出声,颤颤巍巍的对顾锦里道:“小,小鱼……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话,私下里去跟邹家陆家的人来往……我以后不会了……求你,求你原谅我。”
顾锦里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一起逃荒来的几家人,是你的家人,是你自己。”
她无所谓的道:“我记得我以前跟你们说过,除了豆腐跟调味香料以外,我还会做其他东西,这豆腐跟调味香料的营生要是没了,对于我来说,并不致命,可你家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爱咋地就咋地,想作死尽量去作,反正最终害死的是你家,还有其他几家。”
顾锦里的话虽然无情,却是给顾玉梅当头棒喝,顾玉梅彻底愣住,看着顾锦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锦里懒得看她,对三奶奶道:“三奶奶,天不早了,我们饿极了,吃饭吧。”
“诶,我这就去给你们拿饭菜。秦老哥、大丫,你们也在这里吃,吃完再家去。”三奶奶喊上崔氏跟顾锦绣,三人去了厨房拿饭菜。
三爷爷对几家人道:“都回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又对顾玉梅道:“你好自为之吧。”
顾玉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的脑子昏呼呼的,头重脚轻,仿佛是飘起来一般,直到她一个踉跄,砰一声,砸到地上,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顾玉梅当晚又发起高热,这回烧得比昨晚还要厉害,顾大富一家是一夜没睡,跑来顾锦里家借了尚秀才家骡车,连夜去悬壶坊请了杜大夫来给顾玉梅看病。
顾锦里会医术,也知道顾玉梅病得不轻,却没有去给她看病,去给顾玉梅看病,她还不如多睡一会儿,反正顾玉梅也死不了。
……
陆家大宅,客院里,邹玉振的小厮把顾大富家发生的事儿,禀告给邹玉振和邹玉婉。
邹玉婉听罢,心里烦躁不已,窜起一股子怒火,带着尖利指甲的手戳着画儿的脑袋,骂道:“废物,你怎么办事的,没让那蠢货注意着点,别让几家人发现她跟你来往吗?如今好了,那主意是用不成了。”
画儿被戳得脑门生疼,多出一个带血的指甲印,却不敢躲,只哽咽着解释道:“五小姐,奴婢冤枉啊,您交代的事儿,奴婢是一遍一遍的跟她说了,让她出来的时候背着点人。先把咱们送给她的东西藏起来,被拿出来戴,可她是个蠢的,怎么说都不听,把那绢花悄悄戴在手腕上,一个没留神,就让那个姓顾的丫头给看到了。”
又唏嘘的道:“那姓顾的丫头也是个狠的,竟是当场发作,还要让顾大富家退出作坊,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邹玉振的小厮是护院出身,身上有拳脚功夫,这两天都是他悄悄去盯着顾大富一家,知道的比画儿多,补充道:“顾大富一家没有被赶出作坊,但他家跟其余几家都写了一张承诺书,好像是以后谁家要是做了危险作坊或者顾锦里家的事,就要退出作坊,还要赔钱,赔得可多了,要一万两银子呢。”
“一万两银子!她怎么不去抢?!”邹玉婉气得拍了桌子:“一个逃荒来的贱丫头,心竟是这般大,要赔一万两银子,那咱们还怎么去买通其他几家的人?”
原本他们想着,要是顾玉梅不行的话,那他们就去买通其他几家,结果顾锦里给他们来这一招,这让他们怎么办?
一万两银子,就算是她跟三哥,也是拿不出来的。
邹玉振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是个有本事的。”一招就把他们所有的路给堵死了。
邹玉婉听到邹玉振的话,气道:“哥,你还帮那贱丫头说话?咱们如今该怎么办?要不,用那张字帖做筏子吧?”
邹玉婉让画儿送给顾玉梅一张字帖,那张字帖是邹玉振的,当时他们想用那张字帖吸引顾玉梅,,再骗她说,会让她做三哥的正妻,以此引诱她为他们兄妹办事。
至于让她办什么事?
那就要看看顾家能不能为他们所用了。
若是能为他们所用,那就让顾玉梅把顾锦绣叫出来,让顾锦绣跟邹玉振见面,谋了顾锦绣,跟顾家搭上关系。
要是顾家决意要跟他们为敌,那就让顾玉梅偷方子,或者是给香料下毒,总之要狠狠教训顾家一顿,让这群该死的泥腿子知道,跟他们邹家陆家作对的下场。
邹玉振却摇头:“不行,几家已经签下承诺书,那张字帖已经没用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