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郎知道,要是自己不答应,秦三郎一定不会让自己去司兵所,只能点头同意。
秦二郎想要早些进司兵所,利用司兵所来打探消息,是一刻也不想多等。翌日一早,秦家祖孙就提着礼,来到顾锦里家。
他们是算好了时间,看见顾锦安他们从作坊忙完回来才来的。
一进院子,秦老就对吃完早饭,准备上学的顾锦安道:“安哥儿,我们今天跟你一起去尚家村,找姜县尉。”
昨天吃饭的时候,姜县尉说了,他们不会那么快回县城,要在尚家村住一天,看看他的宝贝外孙女。
“去找姜县尉做啥?”三爷爷知道秦老来了,从堂屋里出来接他,听到这话,不由得问道。
秦老回他:“二郎跟三郎要去司兵所当兵,我们要去找姜县尉说说这事儿。”
“二郎三郎,你们两个要去司兵所当兵?”三爷爷皱眉问他们。
“嗯,三爷爷,我们兄弟俩想好了,决定去司兵所当兵。”秦三郎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对三爷爷。
三爷爷看向秦老:“秦老哥,你也同意他们去?”
虽然姜县尉他们说,大楚快安稳了,可秦老的几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他,他还愿意让孙子去当兵?要是出了啥事,秦家岂不是要绝后?
秦老脸上带着无奈,道:“他们想去,我也不能死命拦着,让他们去吧,趁着年轻历练历练,也有好处。且他们去了,要是混不出个样儿来,自己也就死心,我也就能安心咯。”
三爷爷见秦老同意,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顾锦里听到他们的话,不由得看向秦家祖孙三人,发现一直是死人脸的秦二郎今天竟然笑了。
她的目光一转,看向秦三郎,见他虽然还跟平常一样,见人就带着笑,可眉头却微微拧着,肯定是不愿意进司兵所,却被秦二郎给拖累着去的。
“小鱼,早。”秦三郎见她看向自己,嘴角一扬,对她笑了起来。
“早啊,秦小哥。”顾锦里对他点头,却发现秦三郎的嘴巴翕动,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又给忍住了。
顾锦里微微皱眉,秦三郎到底想对她说什么?他们是一起逃荒来的,经历过生死,还有什么话是难以启齿的?
难道是因为作坊要重新找人守夜的事儿?
顾锦里道:“秦小哥,作坊守夜的事,你不用担心,大不了咱们买人就是。如今灾民多,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个人,咱们把他们的卖身契捏在手里,让他们守夜,也不怕他们作怪。”
秦三郎听罢,笑了笑,道:“这样就好,我正担心这事儿呢。”
顾锦里一直看着秦三郎,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在笑,可眉宇间的愁绪却没有散开。看来不是因为作坊守夜的事情为难,而是因为其他更重要的事。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
正在他思忖之际,秦二郎的声音突然传来:“小鱼,三郎前天在山上找到几株药材,给你带来,你带着他到后院去,把药材种了吧。”
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布袋塞给秦三郎,再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顾锦里眉头微蹙,看着秦二郎,这个秦二郎平时根本不搭理他们,今天不但面带笑容,还主动跟她说话,让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秦三郎被秦二郎推出去,只能拿着装有泥土跟几株药材的小布袋走到顾锦里面前,道:“小鱼,去后院吧,我跟你把药材种好,再去尚秀才家。”
“好。”顾锦里卖秦三郎面子,点头带着他往后院走去。
两人来到后院的一片小洼地里,这里还有十几株药材,是太过难活,被顾锦里特意种在这里,没有移栽到地里去的。
顾锦里四周看看,见后院里没人之后,问秦三郎:“秦小哥,你们家到底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吧。”
他们是一起逃荒来的,经历过生死,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秦三郎很愧疚,他已经利用小鱼,把他们几家拉进泥潭,如今还要自私的让她帮忙。
可现下,他跟二哥还有叔父活着,那是成年男丁,且是身上有军功的将军,皇帝能被他们祖孙三人的诈死骗过,却不会放过他们两家的叔父,就算是叔父们死了,皇帝也要见到他们面目清晰的全尸。
秦三郎蹲下,拿来旁边的一根小木柴,用木柴挖着小洼地里的泥土,把自己带来的牛膝藤、当归、何首乌给一株一株的种下去。
顾锦里看得眉头大皱,到底是什么事儿?有这么为难吗?
在她快要忍不住催促他的时候,秦三郎终于开口:“小鱼,那种能把人画得很像的画技……你能让安哥儿别去县衙里教画师吗?”
少年低着头,艰难的把剩下的话说出口:“我跟二哥家都有叔父活着,有人在找他们。”
他觉得自己混蛋极了,小鱼一次次的帮他们,而们却一次次的给小鱼找麻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秦二郎不是亲兄弟?你们家还有叔父活着?”顾锦里看着秦三郎的背影的,有些生气的道:“你给我站起来。”
秦三郎知道她生气了,听话的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她:“是,我跟二哥并非亲兄弟。”
原本这事是不能说的,但他愧疚,所以想把这件事告诉她。
顾锦里闻言,没有说话,一双颇为灵动的眼睛聚着寒光,盯着秦三郎,把秦三郎盯得无地自容,险些落荒而逃。
在秦三郎极其难堪之际,却听到顾锦里说:“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