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秋月的走姿有点奇怪,也不知道她是向谁学的,小小年纪,身量还没长成,竟然开始扭腰甩臂,那晃晃悠悠的模样,很有几分弱柳扶风之感。
而莫秋月的眼睛还往她的身后看来,似乎在人群里找着什么人?
顾锦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自家大哥的后脑勺,瞬间悟了。
她无声的送给莫秋月一句脏话,看着守在门口的何三癞子,道:“你家的六百文钱要飞了,你们夫妻还不赶紧去做点啥?”
她跟何三癞子夫妻说过,要是莫家上门闹一次,就扣他们夫妻一个月的工钱。
何三癞子看见这么多的大人物来顾家作坊庆贺,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他的老天爷啊,这顾家已经不是祖坟冒青烟,是祖坟着火了啊,作坊揭个牌匾,县尉大人带着儿子女婿都来了,可比陆家厉害多了。
想那陆老爷子家,也开过几个铺子,可每次开张就没见到县丞大人亲临的,也就是陆姨娘派下人送了贺礼来给陆家撑面子。
再想想以前陆家对他们说的,只要给他们家做打手,好好办事,就有机会见到县丞大人,进县丞府当差,过上好日子。去他娘的好日子,骗鬼吧。
而他以前还真就信了这骗鬼的话,给陆家做打手,可他们给陆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事,也没有见到一个邹县丞家的直系亲戚,想想就窝火。
再看看现在,他才给顾家做事半个月,就见到了县尉大人。
不行,他激动得有点上头。
正在飘飘然之际,突然听到顾锦里的话,什么?他家的六百文钱要飞了?这还得了。
“媳妇,快出来,你娘家人来了!”何三癞子冲院子里干活的莫春月喊一声,抄起旁边的木棒,奔出作坊大门,向着莫老婆子他们跑去。
姜县尉他们听到声音,向着作坊下方的村路看去,见一个婆子拉着两个孩子向这边跑来,而何三癞子正向着他们冲去,作坊院子里也冲出一个年轻妇人,那妇人的手里还拿着把带泥的扫把。
顾锦里笑道:“没事,那是莫家婆婆,是来找她家的孙女跟孙女婿的。”
姜县尉他们听罢,笑了笑,没有再关注莫老婆子的情况,而是欢喜地向着作坊院子走去。
莫秋月看见顾锦安也要跟着那伙人进院子,急得高喊起来:“……安哥哥~”
离得远,大家听得不太真切,顾锦里却听得很清楚。
原本以为是她想岔了,原来莫秋月还真有这个意思。行,她成全她。
“三爷爷,你们先进去,我跟何三癞子夫妻去看看。”她还耍了个小心机,拉住跟在顾大山身后的顾锦安,悄声说道:“哥,你把姜县尉他们送进去后,到门口来站一站。”
顾锦安听得皱眉,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答应:“好。”
顾锦里见他应下了,便向着莫老婆子他们快步跑去。
秦三郎生怕顾锦里吃亏,也跟了下去。
何村长带着何大仓、何金生跟着三爷爷他们出来迎接姜县尉。虽说没能跟姜县尉他们说上话,可心里也是激动万分的,知道顾家是真的攀上了县尉大人,要起来了,他们何家跟顾家交好,也能得好处。
正在高兴之时,突然听到顾锦里的话,再看见莫老婆子匆匆赶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着急得不行,生怕出事。思量再三,没有跟着三爷爷他们进屋,而是带着何大仓也赶了下去。
一时间,他们好几波人都离开顾家作坊,向着莫老婆子小跑而去,傻子都知道不对劲。
但姜县尉他们是经过事的老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便装作不知道,乐呵呵的跟着三爷爷他们进了作坊,等巳时三刻的时候揭匾开张。
何三癞子跑得快,已经跑到莫老婆子面前,拿着大棒拦住她,骂道:“老虔婆,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再来找我们,也别来找秦顾罗田几家,你他娘的是聋了吗?每次都记不住,赶紧给老子滚,再不滚,老子活劈了你。”
说着高举手中的木棒,作势要打莫老婆子。
莫老婆子也不是吃素的,见这里离顾家作坊近了一些,立刻拉着莫冬月、莫向北坐到地上,开始大哭:“春月啊,奶的孙女啊,你可怜可怜家里的爷奶弟妹吧,家里是一粒粮食也没有了,你再不管家里,家里人就要饿死了,呜呜呜……”
莫老婆子也没有骂人,就是哭穷哭惨,想要卖可怜,让顾家妥协,拿钱给他们莫家。
何三癞子听到她的话,气得朝她吐了一口唾沫:“呸,谁是你家的孙女?自打你们收下何家族里的五两银子开始,春月就不再是你莫家的人,她跟你们莫家早就没关系了。”
莫老婆子不接这茬,看见莫春月赶来后,直接对着她哭:“春月啊,奶的乖孙女,你行行好吧,施舍点银钱给家里,救救家里年幼的弟弟妹妹。”
说着,莫老婆子掐了莫冬月跟莫向北一把,直接把两个孩子掐得嚎啕大哭。
“呜呜呜,大姐姐,你行行好,问顾家要点银钱给家里买粮食吧,再没粮食吃,我们就要饿死了,呜呜呜……”
莫冬月跟莫向北两个孩子按照家里人教的,不断的哭着。莫老婆子抱住他们,婆孙三人哭得好不凄惨可怜。
莫春月气得浑身发抖。好啊,如今是看着来硬的不成,改跟她来软的,还是挑着顾家作坊开张这天来闹,他们这是不把她害死不罢休啊。
莫老婆子见莫春月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