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种人。
——就这种家庭。
上辈子的自己,是傻了还是怎么着,居然都处理不了,还被气的自己在车上哭。
有本事钱都自己攒着,别给这老两口啊!
买不起房子,买个柯尼赛格坐上哭啊!
那不比自己委委屈屈拖着行李箱哭要舒坦吗?
瞧瞧她当年那点出息。
跟那从小被驯养的小象有什么区别?
因为从小就不反抗,一直忍耐,长大了也习惯了……呸!
这声“呸”,是丁薇对自己说的。
很多事儿没做之前想东想西,可真的做了之后,只会有三个字的感叹。
——真爽啊。
……
丁薇步步紧逼:
“怎么,不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来呀,现在就打电话!”
她唇角勾起笑,然而这笑容却叫白秀娟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丁海洋也仿佛被掐了脖子的公鸡。
“爸,你女儿我大学别的本事没学到,掀桌子砸凳子,这项倒是挺熟练的,您就看人家看不看得上我。”
“万一有那有缘分的,就喜欢在家听个响儿呢?”
“看不上先不说,这要是看得上了,想叫我点头嫁人——行啊,只要答应我,未来跟你断绝关系,不用给1分1毛的彩礼,我立刻就愿意嫁。”
她忽的一转头,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貌似悠闲实则紧张的谢言:
“谢言,我刚提的要求,你能不能做到?”
“必须能!”
谢言就等这个机会呢!
……
虽说大家都是临场发挥,但两人半点不慌,看在大姑眼里,还以为这是他们备用的台本呢!
这会儿也就拉扯着姑父,让他别打岔。
谢言此刻一把将瓜子扔地上,这会儿字字铿锵。
“我说过了,薇薇,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然后再看看仍旧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的丁海洋,就客气又矜持的笑起来:
“爸……不,我答应娶薇薇了,那……这关系就先断了吧,以后只能喊叔叔了。”
“叔叔,您放心,您家薇薇这条件我答应了,以后咱们就别来往了吧。”
“还有一点,我们家就爱听个响,这爱好太对口了!”
再看看一旁脸色发青的白秀娟,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笑:
“您觉得呢?阿姨。”
……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大姑才笑了起来,对着满地狼藉视而不见,整个人更是跟喝醉酒断片了似的,好像根本没有刚才激烈冲突的记忆。
“哎哟,这都这个点儿了。”
“海洋,你看你,不是我当大姐的说你,这家里客人来了,水也不给倒,饭也不给准备,为什么都不搞搞……看这地上脏的。”
她对着满地又是水渍,又是咕噜噜滚落的瓜果点心视而不见,脚底下却灵活的越过玻璃碴。
“还好我家里炖了排骨,今年薇薇跟他对象就在我家里过年了啊,别留了。”
说着直接对一旁的周磊说道:
“快,时间不早了,给俩孩子带着,咱们回家去。过年可有不少事要干呢,还得贴对联儿……”
虽然总觉得忘了点啥,但是应该不重要,既然这两口子如今都被镇住了,那能消停一阵是一阵。
……
说着,她顺势打开房门。
冷不丁就被外头站着的大小伙子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妈呀!”
“哎哟我的妈呀!”周海涛在门外头也跟了一句,还笑着说道:
“妈你干嘛呢!来,纸尿裤买了,人家说什么号什么号的,我也不懂,就说了昊昊的月份……应该能行吧?”
说着胳膊一抬,四大包纸尿裤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这一打岔,大姑原本那点儿强制镇定的心神,全部就打散了。
她看着儿子,瞬间还有点心虚——
一上午支使着海涛跑了两次腿,临了要走的时候却把他忘光了……
咳。
好在傻儿子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好。
……
大姑想东想西,一时没说话。
倒是丁薇看了看,笑语盈盈:“行,那海涛你就把这纸尿裤放你舅家里吧。”
“你舅妈又不傻,能不洗尿裤,她当然是愿意用纸尿裤。”
“至于那尿布……也不能浪费了,等你舅你舅妈年纪大了之后,自己垫屁股底下用吧。”
“多好呀,比纸尿裤健康。”
…
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有点怪?
他姐的态度是不是也有点怪?
抱着这种纳闷的心态,周海涛越过门边站着的大姑,直接一脚踏进屋。
转过门廊,才突然看到客厅一片狼藉。
他吓了一跳。
回头迅速看了他姐一眼,并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打架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才转头瞪着仍在一旁呆呆站着发愣的丁海洋和白秀娟,憋闷了许久许久的怒气节节加载,眼见着是控制不住了:
“大舅、大舅妈,你们要点脸成吗?我姐大过年上门带男朋友过来,你们居然还想打人?!还掀桌子?!要不要点脸啊?不就是想靠着女儿发财吗?”
“我呸!”
“有没有一点当爹妈的样了?”
再看看自己手上的4包纸尿裤,还有凳子边放着的那兜苹果和牛奶——
此刻气哼哼的将纸尿裤粗暴的塞到一旁的旁边:
“好心喂了驴肝肺!”
他自以为已经明白他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