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闹市有一座珠宝商铺,名唤“生辉阁”。
此刻陈攻就坐在商铺后面的一间账房之中。
而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身穿男装,生有一双杏眼的陆棠。
这位陆姑娘曾是江东太守陆守拙的长女。
和陈攻也算是打过交道。
她曾以为大隐隐于市。
只要躲在京城做一个商户女,便能和过去彻底斩断。
谁知却突然见到陈攻此人再次出现。
当陆棠听了陈攻来意之后,手上捏着那张国和韵写的纸条。
她一双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心中似乎不住纠结。
听了陈攻的描述之后,陆棠大约猜到为什么七番队长国和韵,会让陈攻来找自己。
此刻的陈攻,要想见到自己的部下,或许还真的只能来求助陆棠。
但是陆棠却是十分为难。
她确实能让陈攻与自己部下匆匆见上一面,但她也极其不愿动用那层关系。
手中一张宣纸,几乎被陆棠捏成纸粉。
最终她叹一口气道:“终究是我欠你们的。”
说罢她利落起身,披上一件看不出性别的黑色披风,戴上帽围。
转头对陈攻说道:“跟我来。”
陈攻便跟着陆棠从商铺后门离开。
一路穿街过巷,周围渐渐变得冷清。
就连房屋都变得有些灰暗。
此地离开京城闹市并不太远
谁知偌大京城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虽处闹市,却显得冷静的地方。
陆棠把陈攻带到一个黑漆漆的石墙屋外。
那石屋门口有两人守门。
见到陆棠他们,立刻挺起兵器喝问道:“什么人。”
陆棠除下头上帽围,道:“我带朋友进去看个人。”
那守卫上下打量陆棠,才认出道:“是陆小姐!”
陆棠问道:“怎么?我不够格吗?”
守卫连忙道:“不不不!”
说罢他们两个便将身后的铁门打开,对陆棠道:“陆小姐请。”
陆棠高傲地昂着头,大步向内走去。
打开铁门,里面竟然是一路向下的黝黑通道。
陆棠一个女子尚且不怕,陈攻更是大方地跟在陆棠身后。
台阶不长,走了一会变成平路。
原来楼梯之后竟然是一整排的监狱。
京城中有名的监狱,陈攻都算知道。
而这一处监狱,却并未闻名。
显然这监狱是一处私牢了。
在大梁京城之中,竟然还能公然设立私牢。
显然如今吏治腐坏,已经是积重难返。
好在这私牢还算干净,比起昭狱来说,竟然连空气都是新鲜的。
通过走道,分成两边。
周边墙上点燃有灯烛,能看清私牢内的情形。
左边牢房更为干净,里面只跪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娇柔曼妙,面孔更是精致到令人屏息。
竟然是身穿一身灰色囚服的殊华。
而另一边的牢房就显得杂乱一些。
里面被铁铐吊着三个人。
正是铁痕、肖骁和百善三人。
牢中一共四人,竟然都是跟着陈攻从江东来的。
这四人看到陈攻以后,也是十分激动。
殊华失神道:“主人!”
铁痕声音嘶哑道:“队长!”
百善几乎喜极而泣道:“陈队长!”
肖骁哭着道:“棠儿媳妇!你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这话一出,其余人才发现跟在陈攻身边的,还有一个男装的女子。
那女子猛然听到有人叫她棠儿媳妇。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孟浪的肖骁。
陆棠离开江东城后,几乎将肖骁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猛然见到这家伙,竟然还以“媳妇”相称。
陆棠立刻对着肖骁翻了个白眼。
之后她对陈攻道:“我已经把你带来。之后的事情我不再牵扯。
你和他们几个说完话就走,别做出连累我的举动!”
说罢陆棠像是逃一般离开地下监狱。
只剩下肖骁在她身后喊道:“棠儿媳妇!这么久没见面,你就要走嘛!”
陆棠听了这话,竟是走得更快了。
直到彻底看不见她的身影,肖骁仍旧是眼巴巴地望着楼梯转角。
陈攻咳嗽了一声,引回众人注意。
他这才说道:“是谁把你们关到这里,有线索么?”
一边监牢中被铐着的三人互相对望一眼。
由年纪最大,平日里也更老成持重的铁痕道:“他们倒没自爆身份。
只是一晚上都在逼问我们与殊华公主的关系。”
想是被打得太狠,铁痕吸了口气才道:“我们如实说是受旧十番队长古君羡所托。送公主进京。
但他们却不接受这个答案。”
陈攻严肃地点了点头。
如今铁痕他们三人身上,都有许多血痕。
显然三人都经受了拷打逼问。
只是三人都没有变更口供,才能活到现在。
铁痕他们也都是老江湖。
知道若是受不住挨打,顺着拷问者回答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如今这三个人就已经被“意外”而死了。
陈攻转头再问被困在另一边牢狱中的殊华。
他道:“不知公主殿下可有什么线索?”
另一边监狱中的殊华,倒是没有受到拷打。
虽然穿了一身灰色囚服,却是整整齐齐连头发都没乱。
她也不被铐着,而是好端端地跪坐在地上。
虽然陈攻尊称殊华为公主。
但是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