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尼堪,努尔哈赤长子褚英第三子,今年二十岁,与阿斯兰汗尼堪同岁。
此尼堪没有参加皇太极第一次南下劫掠之事,原本只是一名奉恩镇国公,为了出使齐齐哈尔,皇太极将他升为固山贝子。
范文程,万历年间的沈阳秀才,今年三十三岁,他倒是跟着皇太极南下参与了劫掠之事,还亲自出马劝降了多路明军或堡寨,战斗时也能披甲持剑与人格斗,倒是比寻常大明的秀才高明许多。
皇太极北上之后,他跟着阿敏镇守永平,侥幸逃过一劫,这一次他却是自告奋勇跟着尼堪来到齐齐哈尔,准备劝降索伦人的尼堪以立下惊天的功勋。
在齐齐哈尔城寨的衙门,尼堪高坐主位,接受了爱新觉罗尼堪和范文程的叩拜。
进到自己的房屋,两人自然将帽子摘了下来,看到两人光溜溜的脑袋以及脑后拖着的那丑陋滑稽的小辫子,尼堪内心十分复杂。
等两人抬起头来,六目相对,三人都是有些震撼。
由于此时有后金的尼堪到来,为行文方便,此处将乌扎部的尼堪称为孙秀荣。
孙秀荣首先看向那个跟自己一样姓名的人。
果然生得一表人才,难得的一双大眼睛,鼻梁也是高挺着,唯独面部宽大,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定,面色稚嫩,不过与与后世二十岁的人相比就成熟多了。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女真人还是索伦人,男儿到了十五岁已经算是成丁,建州女真皇族的子弟更是必须拿起武器冲锋陷阵,这也是像他们这样一个单薄的部族能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孙秀荣观察到尼堪的右手骨节粗大,虎口上的老茧赫然在目,显见得平素也没少操练武艺。
而另一人,历史上耳熟能详的范文程更是令孙秀荣吃惊不已。
此人倒是一副大明人士的模样,国字脸,一脸浩然正气,三缕长须,若不是知晓他的底细,孙秀荣乍一看之下绝对会认为他是妥妥的男一号,忠臣志士的杰出代表——当然了,对于大金来说,他却是当得起。
尼堪见到孙秀荣后也是暗暗吃惊。
此人倒是一副俊秀的模样,眼中闪出的精光在不断提醒诸位这可是索伦人实打实的大汗。
“我与他同岁,又同姓,不过他在二十岁的年纪几乎达到了老汗的高度,而自己……”
范文程却丝毫波澜不惊,见过孙秀荣的相貌之后也只是在心里点了点头,“果然是汉人之后,如此便有把握了”
见敌国使臣,孙秀荣自然不可能一个人,身负礼部重任的雅丹、齐齐哈尔守将阿林阿、亲卫队长孙传宇都在座。
“金国使者所为何来?”
虽然想直来直去,赶紧进入正题,不过贵为索伦人的大汗,如今漠北之北实际上的统治者,孙秀荣也不能免俗。
只见范文程双手抱拳,稍稍伏低了身体,“大金国正使固山贝子尼堪、副使世袭参将范文程回禀,此番冒雪北上,自是来与阿斯兰汗议和的”
孙秀荣暗暗吃惊。
范文程敢抢尼堪的话头,肯定不是临时性起,多半是临行前皇太极有所交代,再看向那尼堪,他也是泰然自若,并没有恼怒的样子。
不过孙秀荣还是发现他的面颊隐隐有些许红晕。
“哦?所议何事?”
尼堪、范文程两人此时都是心中暗骂,不过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这次倒是尼堪上前一步。
“大汗,索伦人与我建州女真几百年前就是一家,习俗类似,话语相同,这两年肯定有一些误会,导致双方兵戎相见、骨肉相残,我等此来,是奉了大金国大汗之命,前来与您议和的”
“哦?具体说来”
尼堪与范文程对望一眼,这次是范文程出马,“大汗,主要有两事”
“其一,此次在科尔沁境内交战,我方有一些军将被大汗所俘,还望大汗看在同宗的份上放他们一马,大汗有什么要求,都好商量”
“其二,既然大汗的兵威已经来到岭东之地,便与大金国接壤了,双方似乎有必要明确一下疆界,以防再起刀兵”
“愿闻其详”
孙秀荣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此时连范文程也有些感叹,不过如今人家阿斯兰汗势大,也只得由他作态。
“大汗,我方有哪些军将在贵方手里,还请大汗明示”
孙秀荣点点头,这个东西至关重要,关乎第二个条件的达成,他早就做了准备。
多尔衮、济尔哈朗以及衮布、阿都齐、俄木布都在他的手里,这便是他最大的筹码。
“呵呵,两位难道不想知晓战事的具体结果?”
这时雅丹开口了,他说的也是女真语。
尼堪、范文程听了都是一震,呼伦城、齐齐哈尔两地的战事他们只是知晓己方败了,也有一些士卒、军将千里迢迢跑回沈阳,向皇太极禀告了战事的经过,不过有些事情,比如多尔衮等人的下落,巴林、扎鲁特两部的下落他们至今尚不知晓,这也是尼堪、范文程两人前来的原因之一。
“愿闻其详”
只见雅丹从那怀里掏出一张纸片大声念道:“呼伦城一战,计有围城敌军翁牛特部蒙古骑兵五千余,统兵者大酋逊杜棱、栋岱青兄弟,战后包括逊杜棱、栋岱青在内的五千骑全军覆没”
“巴林、扎鲁特两部蒙古骑兵共计六千人,分别由其大酋色特尔、色本带领,本在伊敏河以西驻扎,其部抵达之后大肆劫掠阿斯兰汗所属的牧民,导致呼伦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