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祁三升在来护儿的警戒下,将自己一千手下连同家属总共大约三千多人收拾停当之后打开东门,踏上了通往成都的官道。
两个时辰,在大夏国那里就是四个小时,以瀚海军侦骑的水平,来护儿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就在祁三升、来护儿向郫县刚刚迈进时,陈启新已经安排了两个骑兵旅过来了。
趁着他们还在崇宁县纠缠时,陈启新军团的副指挥使、另外一个骑兵旅的指挥使,齐齐哈尔达斡尔部落酋长之子戴青旅已经绕到崇宁县东南、同样处在通往成都官道上的安德镇,而张可范带着一个骑兵旅沿着官道追上了来护儿他们。
这下来护儿大惊失色,看着瀚海军那三千整整齐齐、装备惊人的骑兵,他自然想到了以前在喀喇沁故地大败于萧阿林之手的情景,他不禁有些后悔带上祁三升了。
祁三升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他是祁疯子,不过那是在纯粹的战斗中才得来的诨号,眼下他的麾下虽然有一千长期跟着他的步军,不过却还有几千家属,这些家属都是他们到成都后形成的家眷,本来以为能在四川安定下来,没想到又遇到了偌大的危机。
“老来,你是骑兵,别管我了,赶紧回郫县”
半晌,祁三升便下定了决心。
什么家属,他们在谷城也有过,不过在经过河南时被左良玉全部冲散,到英霍山区后自然又有了,不过在经过与黄得功的大战后,再一次失去了,那之后,他们在湖南第三次有了家属,不过在前往四川的途中,受到曾英的邀击,家属又丧失了一半,只有到了成都后,他们才算真正稳定下来。
可这“真正稳定”也才五六年时间,不过在这五六年,他们的娃儿大的也有五六岁了,此时再舍弃如何舍得?
但大西军似乎在对待家眷上大同小异,就像张献忠在离开成都后将自己的妻妾儿女全部杀掉一样,祁三升决定放弃家眷。
于是,将家眷赶到稻田里后,在一片哭声喧天中,祁三升在官道两侧摆好了阵势,在官道的两端用长枪兵遮护,中间杂以弓箭手、火铳手,他这时想到的不是家眷的安危,而是,“来护卫义气深重,我这里都是步军,反正跑不了,干脆成全他好了”。
当然了,他与来护儿此时并不知晓前面还有一个骑兵旅挡在路上,他还抱着“此处官道虽然宽阔,不过两侧都是长满水稻的田地,骑兵进去后也快不起来,我在前面布置了三排长枪兵,他们再是强悍,彼等也不敢直接冲击长枪阵”
“此时来护儿若是有心的话,就可以运动到敌骑的后面,或者从稻田两侧对敌骑进行肆扰,哼,想要灭掉我祁疯子,没那么容易!”
他想的不错,来护儿、祁三升虽然都是残暴不仁的人物,还一个是汉人、一个是蒙古人,却在遥远的四川结成了知己,在一刹那,来护儿忘记了张可望“收缩兵力,保存实力”的教诲,而是与祁三升想到了一块儿。
不过此时前面的张可范已经冲过来了!
这还不算,豹韬营的统领马唯兴本来也打着与来护儿一样的主意,先到崇宁县将祁三升带到郫县的,却在安德镇碰到了瀚海军!
一个令双方都有些措手不及的局面出现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