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达春军团步军旅快速用偏厢车围成的车阵里,正中间竖起了瞭望
台,对面的形势一览无余”
“我看清楚了”
“翼骑兵身后的步军大阵又是一个品字形,三个刺猬大阵,最前面那个阵型大约四千人,周围一圈长矛,大约两丈长,后面则是拿着连枷、战锤、重斧的战斗兵,最里面的是火铳兵”
“侧后方两个步军阵与前面那个相差无几,都是一圈长矛,不过紧挨着长矛的是一圈拿着盾牌的刀手,后面还是火铳兵,估计是逃回来的散兵游勇告诉了他们瀚海军骑兵的强大,他们虽然想用上步军,不过依旧以防御为主”
“最前面那个步军大阵里面,中间那一圈拿着重型冷兵器的士兵身上穿有铠甲,有整面板甲的,有板链甲的,有组合板甲的,有锁子甲的,也有皮甲的,身形明显粗壮一些”
“再后面,也有一些人,影影绰绰的,瞧不太清楚,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跟我们一样,在中间暗藏了炮兵,不过与我们不一样的是,我们的炮兵藏在偏厢车阵里,当偏厢车搭好,炮位自然就出来了,而他们是提前布置的”
“在翼骑兵的前面,雪地上,隔三差五有一些矮小的灌木丛,一看到这些,我不禁暗自冷笑起来,这么明显的标志我军怎么会倏忽?在瀚海军的操典里,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军,若是两军堂堂正正对垒,见到这种情形,肯定是要避开的”
“好久没有与敌人堂堂正正干上一家伙了,一刹那,我的脑海里竟出现了三种方案,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开始的方案,开什么玩笑,瀚海军是职业军人,是国民兵,培养一个不易,岂能轻易损耗?”
而在对面,在突前的那两千全副武装的翼骑兵里,处在中间的扎斯拉夫斯基也将双脚站立在马镫上,用一个单筒望远镜瞧着远处的敌人,一看之下,他也在喃喃自语。
“难怪这大夏国自从进入欧洲以后所向披靡,原来竟是这般模样!”
“骑兵明显比我军多,三个阵型大约都是三千人左右,还都是以一千带着骑枪的重甲骑兵突前,以穿着鱼鳞甲的骑兵殿后,突前的重甲骑兵一只手里拿着短铳,不过那短铳模样与欧洲的大不相同,铳声后部凸起,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上帝啊,什么时候,只懂得游骑的东方部族也有了这样严密的阵型?其后面肯定是一个步军大阵,用大车圈起来了,里面正中间搭起了一个高台,有几个人正在上面同样用望远镜看着我们?不对!”
“他们的望远镜竟然是双筒的!上帝啊,你怎能如此偏袒东方的异教徒?这些野蛮的东方人不禁装备先进,还几乎超过了我方,您虔诚的子民!”
“那一圈大车里面露出了长矛,估计也是惧怕我军翼骑兵的冲击”
看到这一幕,他刚才紧绷的神经稍稍有些放松了。
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大车之间的铁链子!铁链子上遮盖着一些柴草,估计是他们用来生火用的——不过他们将这些柴草放在两车之间是什么用意?
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端倪,他干脆不想了,也就是他,若是波托茨基还在,肯定会看出究竟。
“哼!这个阵型牢靠是牢靠,不过太缺乏机动了,而自己的步军大阵却可以朝任何方向走动!”
一刹那,他的心中跟尼堪一样,也涌现了破敌的计划,不过这一切要看自己的翼骑兵能否抗住对方优势骑兵的冲击。
“波兰的翼骑兵是如今欧洲大陆上最强大的骑兵,从来没有敌手,就算不能打败眼前的骑兵,也能抗住对方最少一个小时的攻击吧”
关键就在翼骑兵,波兰最为欧陆强国,靠的就是翼骑兵!
何况,自己还有杀招。
扎斯拉夫斯基沉住了气,作为先一步布阵的一方,他在阵地上可是做了很多手脚的。
果然,在双方僵持约莫一刻的时间后,对面阵营里传出了悠长的铜号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整齐的大鼓声!
“咚!咚!咚!……”
随着大鼓的催动,敌人的骑兵出动了!
一阵禁不住的喜色顿时浮现在扎斯拉夫斯基的面上。
此时,双方的距离约莫一里(波兰里,约合中国制三里),这也是当下欧洲野战火炮的最大射程,扎斯拉夫斯基盘算的是,对方骑兵若是先冲过来的话,首先会遇到陷坑,随即会发生大量的混乱,剩余的人就算越过了陷坑成功来到己方骑兵面前,那时对方骑兵的数量、阵型、士气都会受到重挫,那时,以波兰翼骑兵的威势,完全能扛得住对方的突击!
“圣父圣子圣灵!”
扎斯拉夫斯基一边喊着一边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随着他这一声出现,这两千重甲翼骑兵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
“瓦迪斯瓦夫!”
这次喊的是已经去世的波兰国王的名字,目的是让他在天堂保佑自己。
这是波兰翼骑兵常规的做法。
“哒哒哒……”
由于瀚海军的骑兵都是以飞龙骑打头,从翼骑兵这一头看来似乎是一片耀眼的银色,不过扎斯拉夫斯基一开始却浑不在意。
只见瀚海军一开始速度很慢,不过队形却很整齐,九千骑兵似乎约好了似的,不紧不慢地以大致相同的步伐向前迈进,九千骑兵造成的阵势还是相当惊人的,随着他们马速的逐渐提高,在他们的阵型中顿时激起了大片的雪花,最后那些纷乱的雪花与骑兵几乎融成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