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对面打起来了!”
一听这话,刘良佐差一点跌倒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口,“甚?牟文绶与高杰打起来了?”
那人一脸的汗水,衣衫也有些脏乱,再看他骑乘的那匹战马,也浑身是汗,嘴角还冒着白泡,显见得也是经过了一番跋涉或者争斗后才造成这样。
“不是,蛮贼杀过来了!”
这是刘良佐最不想见到的,不过敌人又在对岸出现了,难道彼等不理会亳州,而是倾巢而下了?
“侯爷,小的刚进入牟大帅的营地附近,蛮贼的大队骑兵便杀过来了,约莫万骑上下,为首的……”
“咳咳咳……”
“为首的是谁?”,刘良佐不禁大叫起来,不过见他突然咳嗽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将他的领口勒得太紧了,赶紧一把松开了。
“侯爷,如是小的没有看错的话,还是贼酋亲至!”
“甚?!你是如何得知的?”
“侯爷,按照锦衣卫的情报,蛮酋的大纛长五尺、宽三尺,是用两张北方异兽皮子加上红布缝制而成,大旗的尾部有四色羊毛编织的球节,大旗上绣着金色的飞龙、猛虎,中间是一杆带有刺刀的火铳”
“旗杆长达两丈,是用一根上好的硬木精雕而成,如今在蛮酋境内,普通军队使用的旗帜也是如此,不过一般只有四尺长、两尺半宽,且都是红底黑纹,没有球节,那金色大纛乃蛮酋独有,不可能作假”
“侯爷,小的与牟大帅没有说上几句话蛮贼便杀过来了,小的心知不妙,便赶紧辞别了牟大帅,飞也似的向河对岸奔驰,在跨上桥头时正好瞧见了在火把映照下的大旗”
“娘的!”,刘良佐用右拳狠狠击打了左掌一下,“高杰、牟文绶都指望不上了!”
他确实是指望不上了。
来的正是尼堪,当他从朱克图的侦骑那里得知高杰、牟文绶出现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做出了新的决定。
“立即通知单县的孙传宇,让他带着右龙武军立即南下”
“给查克丹留下一个骑兵旅,剩下的四个全部跟我走!”
“陛下!”,他这个命令却被王文慧阻止了,“虽然高杰、牟文绶出现,战机也随之出现,不过皇上万金之躯,千万不可轻动,不如让查克丹将军带领四个骑兵旅前往,不也是一样吗?”
尼堪却摇摇头,“涡河东岸,有高杰的一万五千骑兵,还有牟文绶的五千骑兵,更有一万步军,光凭朱克图,击败彼等虽然问题不大,不过彼等不是清军,会拼命死战到底,一旦情势不对,彼等肯定会一走了之”
“上天眷顾大夏国,至今淮河以北至今尚未下雨,不过时间也不会太多了,朕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何况朕亲自统军与查克丹完全不同,军士们知晓朕在军中,这士气、战斗力不用说很快就能提到最大”
“孙传宇来到亳州之后,通知他赶紧向寿州赶,朕现在担心的是,一旦寿州那里的黄得功得知刘良佐等在龙亢集大败的消息,会立即撤退到庐州”
“何况,朕自从三十岁以后就很少参加战斗了,正好拿明军练练手”
说着,不顾王文慧、查克丹、王文慧等人的强烈反对,带着五个骑兵旅南下了——三个军团一共九个骑兵旅,朱克图带走了四个,原本尼堪想给查克丹留下一个骑兵旅的,没想到他说:“陛下,城里的牟国栋手下只有一千五百骑,您留下一千骑兵就行了”
尼堪点点头,给他留下一千骑兵,那只有两千人的骑兵旅正好给自己做护卫,剩下的则可以全力进攻。
尼堪只比朱克图晚走半日,当日全速行军,只在中途歇息过一个小时便接着南下了。
就在蒙城附近,彼等遇到了正准备北上过河抄朱克图后路的高杰部。
在接战之前,尼堪就大致安排了阵型,考虑到高杰部最有战力的就是那五千骑,一旦击破那五千骑,余者万骑便不足为虑,便将四个骑兵旅的四千飞龙骑全部集中起来,由达春统一指挥,剩下的八千猛虎骑则由岳镇邦统一指挥。
自己身边,则是由文官改为武将的傅鼎臣两千骑,五百飞龙骑,一千五百猛虎骑,足以护卫自己了。
蒙城东岸,一支大军也在向北飞驰。
今年三十五岁的高杰骑在一匹高大白马上,随着战马快速奔驰,激起的阵风让他顿时觉得大为快意。
高杰身材颀长,不过却是挺拔有力的那种,面相白皙俊秀,棱角突出,上唇一抹短须,颌下却半根毛也无。
这种打扮,在如今的大夏国倒是时新得很,不过在明国却并不多见。
高杰身穿山纹甲,身后是一件紫色的披风,当战马飞驰之时,其身后的披风随之扬起,将他身边的大弓、大刀露了出来。
不错,高杰的弓箭、大刀制式正是李自成亲自确定的制式,大弓也是一石的力,以前,有资格用得上这样的弓箭、大刀的,整个闯营不超过一百人,而他高杰,高英吾正是其中之一。
俊美的面容,翻山鹞子的诨号(狡黠、凶狠),超卓的武力,难怪李自成的老婆会跟着他跑了。
此时,高杰的左手握着马鞭,右手却拎着一杆长约一丈二尺的马槊——这杆马槊,原本是前陕西总兵贺一龙的兵器,听说是花了一年时间才制成的,重十八斤,长达一尺的锋刃全部是用钢料打成,槊杆也是用上好的柞木经过繁复的工序制成的。
他的外甥,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