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却是不以为意,他一把抓住南楚的手,“你这是何苦?回到大清国吧,你的家眷都在铁岭好着呢,前不久你姑姑还在念叨……”
“多谢大汗”,南楚却轻轻推开了他。
“大汗,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再错一次岂不是让世人耻笑?您就成全我吧”
皇太极闻言心里大怒,“你本就是女真人,回到大清国的怀抱不是天经地义吗?何苦为那索伦蛮子搏命?”
南楚摇摇头,“大汗,我在漠北已经娶了阿斯兰大汗舅舅的女儿,膝下也有了一儿一女……”
“这有什么?你是我的侄子辈,你说,大清国各小贝勒的女儿你喜欢谁,岳讬的?尚建的?杜度的?尽管告诉朕,朕一定为你做主!”
尚建,是阿巴泰的长子,杜度,是褚英的长子。
南楚听了却摇摇头,“多谢大汗好意,不过汉人有一句诗说得好,‘曾经沧海难为水’……”
帐中诸人,除了皇太极以外都是大老粗,都不明所以,皇太极却是饱读诗书
之人,一下便明白了南楚的意思,他强忍住内心的愤怒,一挥手让人将南楚押下去了。
阿巴泰说道:“皇上,此子前有背叛,这次被俘,皇上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如不严惩的话,今后何以……”
皇太极却摇摇头,“在尼堪那里的我军将士还有不少,若是施以严惩,彼等还敢回来?”
“斩讫!”
很快,帐外传来一声大喊,皇太极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收敛好遗体,带回辽东吧”
说完便将目光转向楚琥尔。
楚琥尔如今才十七岁,哪见过这个阵仗,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我愿降,我愿降”
皇太极含笑将他扶起来。
“你是额璘臣的儿子?”
“是的”
“好,如此虎将本汗怎舍得一刀杀了?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一个二等侍卫吧”
“不可”,阿巴泰赶紧拦住他,“皇上,此子虽然年幼,不过终究是新降之人……”
“无妨,本汗若是连这点心胸也没有,何以控御天下?”
……
多日后,北京,紫禁城。
武英殿内,浑没有春意已经来临的模样,大殿里坐着的几人都是战战兢兢,噤若寒蝉,高座上,年轻的皇帝面色苍白,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还是一阵白一阵红,显见得内心颇不平静。
“……吴三桂部中了建奴诱敌之计,大部为钱财、女人所惑,不妨被建奴精骑偷袭得手,大败,三千精骑只剩五百余逃回辽东”
“卢象升部异常壮烈,建奴用汉军、鞑奴吸引该部进攻,不妨在某处埋藏了建奴名将图尔格的五千精锐,双方在青县附近大战一日,包括卢象升、雷时生在内的天雄军全军覆没”
“李化鲸在战场上提前逃走,是导致此役失败的重要原因,周遇吉、黄得功两位将军也不支撤走,两人撤回来的骑兵加起来不到一千”
“孙传庭、巢丕昌部受到了五千汉军骑兵的阻击,没能及时援救孙秀荣,最终撤回到天津城,两人麾下步军几乎全部战死或被俘”
“静海县城里的王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城池一步,倒是保全了这支精锐”
“虎大威部见敌军势大,并没有越过大运河”
“宁北候、右都督、奴儿干都司都指挥孙秀荣五千步骑全军覆没,孙秀荣也下落不明,有人说他已经坐船逃走了,尚未能查明”
“建奴大胜之后,又开始北上了,陛下……”
正在汇报的是新任兵部尚书张凤翼,他偷偷看了一下皇帝,见他依旧未动声色,便悄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说道:“由于大明布置在天津的精锐几乎丧失殆尽,建奴一行大摇大摆北上远去了……”
“咣当!”
只见皇帝突然将手中的一个细瓷茶杯扔在地上,飞溅的碎块差一点击中了正在汇报的张凤翼。
他接着将双手紧紧握在龙椅上,白皙的瘦手青筋直冒,微微还有些颤抖。
“孙传庭该杀!虎大威该杀!吴三桂该杀!”
张凤翼一听大惊失色,孙传庭还好说,若是将虎大威杀了,没了这一支京畿左近最精锐的力量,谁来护卫京城的侧翼?
那吴三桂虽然轻浮,不过他身后可是辽东整个将门,若是轻易杀了,辽东危矣!
且就算是孙传庭也轻易杀不得,他是孙秀荣的叔叔,如今孙秀荣虽然下落不明,不过其现在已经与大明接壤,大军随时可能南下,那时大明就有大麻烦了。
“陛下,三思啊”
本书第一部“瀚海雄风”完毕,即将开始第二部“冰封帝国”,以及第七卷“雪域新风”,打了这么多仗,也该将目光投向国境内部了,何况唐努乌梁海、阿巴坎大草原刚刚入手,与俄罗斯人直接相邻了,总得拾掇拾掇;往北还有楚科奇人、勘察加人、科里亚克人、阿留申人等着瀚海国去征服。
内部,有关宗教、教育、内政等问题,以及大量汉人移民到来之后的二代也开始崭露头角了,这些人尼堪将如何来最大化使用?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