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人,建奴前锋已抵达静海”
“报!大人,建奴大队全部过了沧州”
“报!大人,紧急军情,建奴开始围攻静海县城”
“报!大人,卢象升大人率领天雄军五千步骑、周遇吉黄得功五千骑兵、
李化鲸三千步骑已经出了沧州城,不疾不徐地跟在建奴大队后面”
“哦?建奴可有反击?”
“没有,周遇吉将军用两千精骑对建奴断后的鞑奴骑兵进行了试探性攻击,大败之,鞑奴丢下三百多具尸首跑了,周将军解救百姓三千多人!”
“好!太好了!”,一切都如常,一切都如同他预料的一样,孙传庭兴奋地在巡抚衙门走来走去,他突然看到一旁的尼堪面带忧色,不禁笑道:“秀荣,建奴若是只有军伍也就罢了,我也只能退避三舍,如今彼等带着这么多丁口、牛羊、车辆,军伍再多如何照看得过来,此时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尼堪点点头,他目前也未发现敌人有什么破绽,或许他们真是被空前的缴获冲昏了头脑?
“那何时出发援救静海县?”
“这个”,孙传庭捋了一下颌下的长须,“以你来看呢”
“如今包围静海县城的有一万五千人,以建奴的战力,早就应该攻城了才是,城里可只有王朴的五千人马啊”
“呵呵”,孙传庭笑道,“建奴再是强悍,也是血肉之躯,兵家至言,‘倍则敌之,五则攻之,十则围之’,静海县虽是一座小城,终究是一座城池,况且还是一座包砖的城池,建奴战力强一些,不用做到十则围之,总要做到五倍吧”
尼堪却摇摇头,“上次大酋皇太极南下时也打破了一些小城,他们可是最多二对一,多半是一对一,据我所知,有时甚至敢以区区三千人进攻五千人的城池”
“不然”,孙传庭却打断了他,“我也有些了解,那是城里的守将吓破了胆,先一步出逃造成的,但凡有一点忠君爱国之心,建奴若是想硬桥硬马地攻城,绝对不会轻易得逞!”
“何况”,孙传庭此时已经沉浸到自己在天津到沧州这一百多里的战场上大破建奴的虚幻之中,脸上不免露出了几分得色,“王朴王总镇出身将门,世代忠君爱国,他自己不仅是世袭,还是武举出身,更兼骁勇难撼”
“他若是能守上几日,别的不说,能够大挫奴寇的锐气就好,届时彼等沮气坚城之下,我等大军再猛地出击,就算不能大败之,也能让彼等丢下缴获仓皇远遁”
“那您的意思是让更多的建奴聚集在静海县城下再说?”
“嗯,再等几日吧”
……
静海。
城中的王朴也是一脸得色。
他进抵静海后,城中的一个大商户立即献上了他的一名小妾,而在建奴围城之时,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他亲领三千骑出城试探性地攻击了一下,结果建奴都退避三舍,他斩获了几十具首级后扬长而去。
“建奴?怎地宣大、辽东的那些个军将都将他们吹得跟天神一般?我看也不过如此”
又想到那年纪轻轻便做到了都司指挥使的尼堪,这心里头又起了较量一番的心思。
兴济县城,沧州以北约莫五十里,卢象升的大军逼近到此地后便停住了,因为前面的青县便是建奴后卫大军大营所在,按照侦骑所探,那里至少有上万精骑!
卢象升没有进入到兴济县城驻扎,这一万多人也驻扎不下,而是在兴济县城北面扎下了大营。
一座大帐里,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文官正在里面走来走去,只见他身材高瘦,一身正三品的文官袍服外面套着一件山文甲,宽大的袖口也卷在牛皮护腕里面,一双枯瘦的大手不像是提笔写字文官的,倒是像出自一位常年操练不辍的武官之手。
大帐的一角立着一柄大刀,长约一丈,刀刃宛若象鼻,这种长刀在明军里面一般用来示威,或用来作为仪仗,没想到却是卢象升的兵器。
要舞动这样的兵器,非有一身惊人的气力不可,眼前这位瘦高的文官怎么看也不像。
此人正是卢象升,兵败兖州后,他的职位已经降低了,如今只能屈尊给孙传庭打下手,而孙传庭此时声名并未彰显。
半晌,账外传来喧哗声,卢象升赶紧回到交椅上坐好。
“参见大人”
首先进来的是周遇吉,一位身材与卢象升有些相仿的高瘦汉子,不过面庞宽大,眼神凌厉,不像卢象升那么柔和。
没多久,黄得功、李化鲸,最后进来的倒是他天雄军的副将雷时生。
“咚咚咚”,不过此时二通鼓刚刚敲过,雷时生倒也没有违反军令。
“大人”,雷时生落座后向卢象升拱了拱手,“职部刚刚接到哨探的消息,故此来得晚了一些”
“哦?速速说来”
“大人,青县确实只有约莫一万奴骑,按照职部探子的查探,这万骑并不是建奴”
“哦?”
一听此言,在座的包括卢象升在内都兴奋起来,原来传来的消息是这一万骑都是建奴的八旗兵,没想到又有了变故。
“何以见得?”
“大人,哨探化妆成被掳走的难民混到了里面,细细查探了三日才最终得出这个消息,这一万骑里,约莫有一千是真满洲,余者有一半是汉军旗,一半是鞑奴”
“再者,汉军旗的头领姓张,多半是在大凌河投降建奴的张存仁那厮,若真是那厮,他手下这四千多骑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