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老说怀仙馆祖庭位于若耶溪畔的小孤山,黄神烟怔了怔,这才想起来,似乎《天下宗派簿》中还真有这么一句,只是如今怀仙馆在南诏开枝散叶,她对这句话早就没什么印象了。如果不是蒋长老提醒,她还真想不起来。
但这又如何?这不是顾佐插足会稽郡的理由!
“祖庭?当真笑掉大牙!就算怀仙馆曾于会稽郡修行,但如今可是南吴州的道馆,跟会稽郡有什么关系?”
顾佐笑了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怀仙馆如今本山位于南吴州,这是没错的,可牌票还是会稽郡的,依旧入籍于会稽郡,并不曾迁入南诏。因此,我们是会稽郡土生土长的道馆,认捐会稽郡,天经地义。若是黄前辈不信,有崇玄署作证,一问便知。对了,当年为我怀仙馆办理牌票的,便是时任龙瑞宫监院的司马天师。”
茅山张万福、括苍派沈介福、洞庭派蒋长老等对此当然喜闻乐见,各自闻言微笑。左神门在会稽郡消耗的财力越多,争竞江东其余各州郡的能力就越小,对他们都是好事。
沈介福甚至向顾佐笑言:“原来是同乡,顾馆主今后要多回家乡看看,到时候我括苍派一定扫榻相迎。”
顾佐恭敬道:“沈掌门一剑之威,晚辈获益非浅。”
沈介福只当他说的是南吴州兽潮一战,哪想到是多年前的事,笑着客气了几句。
别说牌票和祖庭都在会稽郡,顾佐就算一项不占,去竞价会稽郡也是符合规则的,所以李泌直接问道:“怀仙馆两万六千灵石,还有吗?”
黄神烟咬牙道:“两万八千,这是最后一次报价……”
“三万!”话没说完,顾佐再次报价。
黄神烟想学顾佐没有写成,指着顾佐气道:“……你……小辈,很好!”
顾佐展现了他竞购会稽郡的坚定决心,向李泌道:“**师,适才顾某没有听错的话,黄前辈已经说,两万八千块灵石是左神门最后一次报价,是否可以将会稽郡判给怀仙馆了?”
话音刚落,黄神烟食言而肥:“三万一千!”
顾佐笑了,跟身边的精确道长随便聊了两句:“道长以为,我还要不要加价?”
精确道长心算片刻,道:“你已经超出会稽郡的盈亏点一万五千块灵石,你得准备好亏本,巨额亏损。”
顾佐道:“亏本也愿意……三万两千。”
这下子,黄神烟是当真无法淡定了,江南东道几个上等州郡里,她们瞄准的目标就是会稽郡,如果会稽郡也被人抢走,剩下就只剩那些中等、下等州郡可供争抢。
其后果也许两年、三年内看不出来,但十年、八年后再看,左神门很有可能会从天下大宗的队伍中逐渐掉队,再也无法和江南各大宗门相提并列。
因此,会稽郡她们志在必得。
这么一千一千加下去,何时是个头?黄神烟思忖多时,在李泌的催促声中下定决心,准备以凶猛的竞价让顾佐知难而退。
“三万五千!”一次加价三千灵石,黄神烟动了真火。
顾佐立刻紧跟:“三万六千!”报出这个价格的时候,他的后背都湿了。
之前,左神门每年上缴崇玄署定额为三万块,意味着她们的灵石矿脉年产量大概在七、八万左右,顾佐的报价对左神门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万一对方真的心疼灵石而不要会稽郡,顾佐每年就得往里面填两万灵石,哭的就是顾佐。
黄神烟紧盯着顾佐,顾佐也紧盯着黄神烟,互相考验对方的意志。
“四万!”黄神烟再次开口,然后补充了一句:“最后一次报价,这次我是认真的。”
顾佐缓缓点了点头:“明白了,我输了那就让给黄前辈。”
会稽郡的认捐数攀升到每年四万灵石,令所有在场修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太高了。
这个数字当然高,高得令顾佐满意万分,再拍下几个中州和下州,左神门自家灵石产量就得大部分赔进去,如果算上弟子们修行所需的灵石,差不多也就耗干净了。再想干点别的事情,只能依靠去市面上购买灵石来维持。
可以说,拿下会稽郡,对于左神门就是个大坑,等顾佐再竞拍岭南西道剩下那些中下州郡时,黄神烟应该是没有余力再来捣乱了。
果然,顾佐竞价会稽郡一事,让各家宗门行事都谨慎起来,轻易不敢随便插手别家山门附近的势力范围,竞拍也越来越顺畅起来,大多数都是在底价上一次成交。
顾佐很快就将浥州、田州、笼州、瀼州、汤州、武安州拿了下来,其中浥州和田州为中州,其余为下州。
苏份和精确道长也拿到了各自划分好的地盘,由于吃得太多,精确道长经过精心计算,还舍弃了陆州,这座下州也被顾佐拿了下来。
至此,顾佐连同南吴州,一共得到了两个半诏国、八州之地,为此每年需要向崇玄署认捐八万七千灵石。顾佐算了笔账,分封之前,算上矿脉,这块地盘每年核定的上缴数是将近二十二万块,如今则连一半都不到,还算可以。
但是不是真的赚到了,还要看顾佐能不能让黑山诏和通海诏乖乖“纳粮”,这两诏如果都不向他上缴“公粮”,那他相当于每年亏损三万多块灵石。
黑山四部还好说一些,大家关系都不错,自己入京之前就有过口头协议,由自己代表他们商量灵石的减免问题,这方面是有基础的,回去后好好谈谈,不至于到了撕破脸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