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有人准备以十二贯的月俸收买自己,顾佐有点发懵:“……邢供奉真有钱……”
邢縡微笑道:“我家王郎中最喜结交朋友,钱财身外之物,若能结识天下豪杰,区区钱财又算得什么。”
“邢供奉想要顾某做什么?”
“很简单,平时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有些小忙,要劳请顾小友相助。我家王郎中事兄孝诚,王中丞想娶贵师姐为妻,此乃良缘,故此王郞中想玉成此事。若有十二娘的消息,顾小友可来告知于我,比如十二娘喜好什么、关心何事,这两日的行踪如何……顾小友放心,我家郎中绝不会对佳人不利,说白了,一切只为投其所好。若能嫁入王家,于十二娘、于西河道馆都是大好事,你说呢?”
见顾佐沉吟不语,邢縡许下重诺:“此事若成,当不吝百贯之赏!”
顾佐笑了笑道:“邢供奉要算账,我就跟你算算账。顾某在京中只待一月,邢供奉认为,一月之内,此事能成么?”
邢缔笑了笑没答话。
顾佐道:“显然不能,所以那一百贯跟我没关系。既然只待一个月,也就意味着顾某只能领一个月的薪俸,邢供奉认为,顾某会为了区区十二贯,就把我师姐的行踪透露给你们么?”
邢縡呼吸一滞,干笑了两声,还待再劝,已经有洞庭派弟子请顾佐入内相见。那弟子和顾佐也在南吴州见过,比较熟悉,顾佐当即扔过去一枚小儿拳头大的妖丹:“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师弟拿去玩。”
洞庭派弟子接过来笑道:“那么大?怕不得值个十贯?多谢顾师兄!”
“谈钱就没意思了。”顾佐拍拍屁股起身,又冲邢縡拱手:“邢供奉,失陪!”随着洞庭派弟子入内。
邢縡脸色有点绷不住,只得转身回去,王焊问:“他不同意?”
邢縡摇头:“这小子开价太高……”还想再说两句,欲言又止。
王焊知道身边有刘骆谷在,许多话不方便说,也只能点了点头,盯着顾佐那边看了两眼:“我不喜欢此人。”
邢縡想了想,道:“我也不喜欢。”
坐在二人身边的刘骆谷很好奇:“此人是谁?”
王焊道:“此人姓顾,名佐,是云梦宗弟子,筑基修为,也不知是云梦宗哪位长老的徒弟,应是近些时日才入长安,如今暂居西河道馆。”
邢縡道:“他刚才说,下月便要离开长安。”
王焊点了点头,续道:“我家兄长欲娶十二娘,对云梦宗弟子有照拂之意,可这厮不领情。”
刘骆谷很熟悉王氏兄弟担这么一听就明白了,但他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而是“顾佐”这个名字,不动声色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个顾佐,却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位,如果是的话,呵呵,的确不是少许钱财可以收服的。”
“哦?还有一个?”
“有个南吴州长史,姓顾名佐,不知是否此人。”
“南诏那个军州?”这么一提,王焊就有了些印象,似乎听说崇玄署组织围剿的最后一战,就是在南吴州,只是那里不属朝廷管辖,又是偏僻之地,因此印象不深,也没留意过其长史名姓,莫非真是这个顾佐?
可这么一个小小筑基,怎么想都不是能在兽潮中坚持下来的主,于是向邢縡道:“查一查。”
刘骆谷道:“应当便是南吴州长史了,刚才请他入内的不就是洞庭派弟子?他的南吴州便是从洞庭派手中买来的。难怪对邢道友示好不屑一顾的,人家是有灵石矿脉的。”
邢縡问:“什么灵石矿脉?”
刘骆谷心中鄙夷,暗道王家人当真是目光短浅,只盯着京兆这一亩三分地搜刮,连南吴州出灵石矿脉也不清楚,眼界太小!
于是道:“南吴州灵石矿脉,年产灵石不知多少,但向崇玄署每年缴纳的数,就在五万,可见必为天下大脉。”
现而今灵石价格已经涨到每块一贯六左右,五万灵石就是八万贯,每年能缴纳得起八万贯,可见产量有多大!
邢縡和王焊顿时大为意动,追问刘骆谷:“此事果然属实?南诏偏远之地,东平郡王也知晓得如此透彻?”
刘骆谷轻笑:“这又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找人一问便知。就算不找人问,最新一期的百家说上也写了的,只查第五十一位便知,怀仙馆,顾佐便是怀仙馆馆主。”
正说着,客堂外出来一群人,正是华岳西玄派的石长老送王鉷出来,三人立刻跟上,随王鉷出门,到了门口,再次拱手道别。
等王鉷上了马车离开后,石长老摇了摇头,向身边的谷执事道:“下回王鉷再来,就说我去访友了。”
谷执事答应了,又道:“您之前说,想见一见怀仙馆顾佐,适才弟子见他来了,去了东院。”
东院就是洞庭派借住之处,石长老道:“今晚正要设宴,请他留下赴宴。”
顾佐此时正在东院和蒋长老说话,旁边陪着蒋小猪。
“……据老夫所知,元真护国天师和宗玄天师都在养伤,且由司马道隐、李含光、罗公远、张虚真等几位天师轮番护法,几乎不能脱身,说明伤势还是不轻的。这就是崇玄署如今的状况。”
顾佐道:“前日入崇玄署,诸位师、法师尽赴终南山,不会是两位大天师……”
蒋长老动容:“你是说,如今崇玄署法师们都上了终南山?”
顾佐道:“千真万确!”
蒋长老立刻吩咐蒋小猪:“你现在就去终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