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亲眼见了得胜巷中一鸣阁院墙的规模,顾佐愈发觉得,这位同窗狱友恐怕和洞庭派那位蒋长老真有关系。若是没什么求人的事,顾佐也不会考虑那么多,大大方方敲门而入又能如何?
但眼下有求于人,心思就重了,在巷口拐角的僻静处站定,考虑怎么才能在不招人厌恶的情况下见到蒋小猪。
顾佐设定了几个相见的办法,比如让空仓道人找几个地痞来折腾一番,自己再出面;又或者假冒原道长的名义找人送上拜帖看看眼色再说?还是就在巷口处坐等,等到蒋小猪出来后上去说一声“巧了”?
各种方式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左右权衡,总觉得不是那么妥当,不禁长叹一声,求人难啊!
在巷口处左思右想、犹豫不决,不知不觉就夜深了,更夫敲着锣报着时辰走过,却是已经入了子时。
忽然间,顾佐感知气海有异,此异状并非有异种真气入侵,非是旁人接近,而是气海内自行产生的变化,于是内视气海。
只见气海之中都是浓稠的真气,和往常并无太大区别,将感知力凝聚于有异之处,却发现了一团小如水滴的液态真气。
这滴液态真气也不知何时出现在气海之中,由于太小,顾佐之前完全不曾察知,如果不是此刻沸腾如油,他依旧不会察觉。
此刻,这滴液态真气如同滚油般沸腾起来,在气海中开始旋转,形成一处漩涡,漩涡越转越快,同时也越来越亮、越聚越小,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漩涡猛然往内一缩,收聚成一粒细小的晶核,在气海中闪闪发光。
顾佐心头大震,按照搜灵诀功法所述,这分明是结丹才有的现象,为何会出现在自己气海之中?怔怔片刻,又回过神来:自己当然没有结丹,而且这粒晶核状似金丹,却又和真正的金丹不同。如果结丹,气海中的所有真气都会汇聚成整粒金丹,绝不会是这种悬浮于粘稠真气中的细小晶核。
试着调动这粒金丹,却无法挪动位置,可要说完全调动不能,却也未必,金丹中蕴含着一股真气,其量约莫有十来块灵石那么多,这股真气和气海中的真气一样,也能随心所欲的运用,并无区别,虽然独自以金丹的形式存在,却又和自己修炼的真气相互交融,形成一体,运转无有不畅,十分玄妙。
有了这粒突然出现的金丹,顾佐连忙开始搜寻自家气海,翻来覆去中反复查找,终于又发现两处异状。这两处异状分别是两道真气,一道浓稠、一道清淡,因其本质都是气态真气,故此很难察觉出异状,如果不是此刻刻意寻找,几乎发觉不了。
仔细分辨,浓稠的真气大约相当于五、六块灵石,清淡的真气则相当于一块。
顾佐的推测是,这一粒金丹和两道真气必然是在自己体内慢慢衍化出现的,如果是突然被“塞进来”的,肯定逃不过自己的感知。
而从时间上判断,大致是在今年五月以后才产生的,因为四月下旬时,自己曾经最后一次集中吸纳过三块灵石,当时对气海的状况非常清晰。
从五月之后,因为太过于忙碌,再也没有过集中修行的时候,修炼时大多零零散散,往往一块灵石拖上半个月,没有认真检验过气海,以致被这三道真气“乘虚而入”。
顾佐又开始掐指推算,从五月以后,自己一共吸纳过六块灵石,和之前的状态一对比,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粒金丹和两道真气是平白得来的,不是自家辛苦吸纳灵石而来!
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心神从气海中退出来,顾佐深吸了口气,发现天色已经蒙蒙发亮,自己已经在巷口站了整整一夜。
愣了片刻,顾佐正要抬脚离开时,巷子里的一鸣阁开了道侧门,一名小厮打里边出来,走到顾佐面前施礼:“我家主人请您入内。”
顾佐闻言顿时精神一振,思绪从修行问题上转出来,跟在那小厮身后进了门。
蒋小猪站在门后的照壁前叹了口气:“顾兄,于我门前站了一夜,真是让人为难啊。”
那小厮插了句嘴:“我家主人也在门后站了一夜。”
蒋小猪一瞪眼:“有你说话的地方?滚!”
顾佐跟着蒋小猪来到他的书房,双双坐下后,致歉道:“我也不想这样,奈何”
蒋小猪点了点头:“为灵石矿脉而来?”
顾佐问:“能帮上忙么?”
蒋小猪道:“想我怎么帮你?”
话说到这里,顾佐几乎已经肯定,蒋同学必然和洞庭派蒋长老有瓜葛,只是不知究竟是什么关系,是族中子侄?亦或弟子?甚至儿子?于是道:“能帮多少算多少吧,不为难你。我也是无法了,怀仙馆所有家底都投了进去,可谓孤注一掷。”
蒋小猪双手拄在膝盖上,身子略略前倾,低头沉思良久,道:“矿脉是真的。”
顾佐点头,继续等待下一句。
“丽水派认为,这是个中矿。”
顾佐继续等待。
说完这句话,蒋小猪望着顾佐:“差不多就这样了。”
顾佐沉吟片刻,道:“最后一个问题,目前发现了几个矿眼?”
蒋小猪咬牙道:“一个。”
顾佐起身,拍了拍蒋小猪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蒋小猪将他送至照壁处:“此事一了,洞庭派就要全部返回吴州了,我也要回去。”
顾佐道:“我给你践行。”
回庚金山的路上,顾佐一直回味着蒋小猪透出来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