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沉吟片刻,问:“把这个消息告诉魏长秋呢?”
顾佐摇头:“回头贺家知道是咱们露的底,还能有好果子吃?再者,人家自己上门索要,跟我也就没什么关系了,酬劳自是也不用想的。”
陈六觑着顾佐再次确认:“我只问你一句,你能确定那只狸猫真在贺家?”
顾佐指天发誓:“天地良心,我师门所传功法,绝对没有问题!我今日还特地登门,借故进了贺家,那气息就在宅子里,而且就在后宅!可惜贺家老爷和少爷都出了远门,否则去后宅拜访一下,或许就能百分之百确认了。”
陈六想了想,问:“贺家老爷和少爷都不在?”
顾佐回答:“不在,管家见的我,他亲口说的,去郡里了,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六思索片刻,道:“行了,这事儿我懂了。”
顾佐点头:“好,本来也管不上,那......六哥,能不能再借点钱?我好买米?”
陈六回屋,取了一吊钱出来:“紧着些花,回头还我。”也忘了提月息的事。
顾佐现在一时间也没法逃离山阴,因此,筹备一些米粮菜蔬就是当务之急。去县城的中肆买了两斗米和一罐盐、酱菜之类,再去巩屠夫的肉铺割了两斤肉,顾佐就返回小孤山了。
路上还特意去若耶溪自己下鱼篓的地方看了看,多日没来,鱼篓中居然也有了收获,五条黑背鲫鱼在里面游来游去,似乎预示着自己的日子开始逐渐好转了?
回想上个月王道长仓惶离开的时候,米缸中空空如也,身上更是分文皆无,连鱼都捞不着,当时饿得头晕眼花,前后境遇当真天壤之别。
虽说现在负债累累,但至少有吃有喝,甚至还入了修行大门,只要跟贺家偷梁换柱的事情能够解决,自己似乎可以不着急离开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话术还非常满意,既把消息透露给了陈六,又没有明确要陈六如何如何,将来事发之后,万一贺家追到自己,也能摘去自己头上的大部分责任。
将五条鱼洗剖了,抹上少许盐粒,挂在篱笆上,再将两斗米倒进米缸,三两白盐装罐,顾佐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心情舒畅了许多。
逍遥自得了多时,便又开始用功,修行起《搜灵诀》后面附录的三门实用道术。
《搜灵诀》上卷包括修行功法和三门实用道术,他之前修行的是第一门,也就是追摄之法,这也是《搜灵诀》的主用法门,王道长在山阴这几年能混出名堂,主要依靠的就是这门道术。
追摄之法并不复杂,根基还是《搜灵诀》的修行功法,顾佐在岱岳馆连续修炼了三天,基本技巧已经用得熟了,剩下的还是修为深浅的问题。等修为日深之后,他追摄的范围和精准度将会大幅度提升。
今日有暇,他便开始修习第二门道术——近身搏击的短刀之法。
王道长似乎对斗法不感兴趣,关注点都在谋生赚钱上,因此顾佐从没见他使用过这门道术,捉妖捉鬼的时候,通常用的都是第一门追摄之法和第三门符道之法,和独山宗李满斗法,三两下就赢了,顾佐也没那个能耐看出什么名堂。
顾佐最感兴趣的其实是这第二门道术,若非为了应付岱岳馆的一时之需,这门短刀之法本应该是他首先修习的道术。
为了修习这门道术,他在中肆闲逛的时候,特意买了一柄七寸长短的牛角尖刀,回到小孤山,将后面的刀柄撬开,以蒋七留下的磨刀石打磨锋利,成为一柄两面开刃的牛角短刀。
这门道术的修习方法并不复杂,和追摄之法同样简单,将气海内的法力灌注于五指间,通过五指间的灵活转动来使用短刀,其中对搜灵真气的运行也自有独到之秘。可惜顾佐没有办法弄到短刀法器,只能用普通凡铁来修习了。
修习了三天,顾佐手上的经络已经完全打通,真气可随心所欲在指间来回挪移,牛角短刀如蝴蝶一般在五指间穿来穿去,煞是好看。
顾佐打算等这一步练熟之后,开始下一步的修习。按照道术要诀,需要练习精准度和指法,务必令刀指合一,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用鱼来修习。鱼骨、鱼刺最是精细繁密,如果能以刀法将所有鱼骨和鱼刺完整的分离出来,他的刀法就能初步入门了。
正在勤奋修行之际,陈六和蒋七来到了小孤山,他们背着个用黑布罩住的笼子。
蒋七把黑布揭开,陈六向顾佐道:“也不知究竟是哪一只,都给你弄出来了,你给看看。”
顾佐干咳了一嗓子:“六哥,怎么叫给‘我’弄出来了?”
陈六觑着顾佐,不屑道:“难道不是你告诉我地方,让我去偷出来吗?怎么事情办成了,你又不认?”
顾佐分辩:“不是,六哥,我没那个意思......”
陈六打断他:“多大点事情,没个担当?怕什么?又想得魏家的酬金,又不想贺家找你麻烦?天下有那么好的事么?怂货!别的事情六哥能给你担着,但这事不行,这只猫还得你给岱岳馆送去,江湖规矩,人家说好了不得外传,我和蒋七就只能当不知道了。快看看,到底是哪只?”
顾佐掐着太阳穴一阵头疼,既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只得振作精神,接受自己成为主谋的事实。
两只狸猫,一只黑纹较深,一只黑纹较浅且不均匀,耳后还有一处小小的黑斑,哪只是要还给魏长秋的,一望而知。真见到了,顾佐也再次连呼侥幸,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