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嚎叫着冲来,低头、弯腰奋力一撞,把敌兵撞翻,两人抱着滚在一起,不停厮打,但梁森力气不够,很快落了下风。
被对方用右手挥拳打脸,虽然有顿项保护,梁森依旧被打得头昏眼花。
敌兵右手食指、中指伸出,向梁森没有防护的眼窝插去,就在这时,后脑勺被人一记重击,虽然戴着头盔,依旧疼得两眼发黑。
又被砸了第二下,他两眼一翻,向前栽倒。
十个。
却是李笠从后方用小铁锤敲的脑袋。
他见梁森和敌人打成一团,拼尽全力爬起来,拔出腰间别的小铁锤,冲上来补锤。
至此,两人伏击十个敌人成功,却也累得手脚发抖。
梁森爬起来坐着,大口喘着气,脱下兜鍪,已是鼻青脸肿,面上都是血:他的鼻子被打破了。
脖子处有些淤青,至于前胸后背,隐隐发疼,想来也有淤伤,且前胸已被箭矢破甲刺伤些许,若不是身着两重铠甲,梁森怕是就已经被当场射死。
李笠全身几尽脱力,站不住,坐在地上,脱下兜鍪大口喘气,身上插着许多断箭,看上去像是豪猪。
他双手发抖,这是因为短时间连续给弩上弦所致。
“弩上了弦,可以引而不发,可以从容瞄准,又能破甲,所以官府要禁弩,自古以来都禁。”李笠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
他们找到的弩,可以凭臂力上弦,但以少年的力量来开弩,实在很勉强。
“你我没有练习过,弩一上手就能用来杀人,这还是我们能开的弩,若是再硬的弩,更厉害。”
说完,李笠笑起来,血流满面的梁森,看着眼前一具具尸体,也笑起来。
就在昨天,他们还是见了死人就反胃的弱少年,现在已经脱胎换骨,面对死亡,再也不怕了。
李笠精心设计的陷阱,是以旷野里的小树为核心,用收集来的绳索,布设绊马索,备好上弦的弩。
又有从战场上捡的铠甲、兜鍪做防具。
他自己作饵,套个外衣、裙子扮女人,梁森躲在土坑里策应,要如同钓鱼一般,把敌人钓上来。
虽然实施过程出了意外,来的人多了许多,但是他们挺过来了。
笑了一会,两人相互搀扶着起来,把对方后背的断箭拔下,各自向游荡在野地里的无主战马走去。
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伏击,就是要弄到马,如今玩命成功,马有了。
然而,主人已死的战马并不认这两个陌生少年,无论哪一匹,见他俩过来,打个响鼻,往一旁跑去,离开十余步距离,又慢慢停下。
梁森不甘心,慢慢靠近,却依旧不成功,折腾了一会,他孤零零站在野地里,一匹马都牵不到。
李笠看看天色,吐了些口水在手上,然后抹抹前额头发,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些,顺手扯一把草,向附近已经停下来的一匹马走去。
慢慢走近,李笠露出灿烂的笑容,尽可能表现出善意,将手中的草伸出去,对着这匹马说:“来,到叔叔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