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水面上,荡漾着许多浮尸,尸体伤口处溢出鲜血,将附近水面染红,不远处,一艘大船、十余艘小船只靠泊在一起,惨叫声时不时传出。
有一艘小船想要离开,却被大船上抛下的铁爪抓住,船上的人想要砍断系在铁爪上的麻绳,却被大船上的弓手射得血染甲板。
小船上,大当家许柳枝嚎叫着,砍倒几个想要跳水逃生的男子,逼迫其他人去砍麻绳。
“吴老三,你去砍!”
许柳枝咆哮着,手中刀在对方面前晃荡,身材消瘦的吴老三咽了咽口水,拎起个簸箕当盾牌,硬着头皮向前走,要去砍麻绳。
刚走了一步,他看向一旁:“哎,那是?”
许柳枝闻声看去,只见水面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心中暗道不妙,正要挥刀,却觉得胸口一疼。
却一把尖刀扎在他胸膛,却因为自己内穿改过的裲裆铠,挡住了这个致命一击。
“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许柳枝咆哮起来,一拳打翻吴老三,然后挥刀猛砍。
刀砍在吴老三胸膛,却砍不进去:吴老三的衣服被刀割破,露出里面亮闪闪的银丝布。
不,是软甲!
“你,你..”许柳枝心中大惊,被大船上射来箭矢命中脑袋,后面的话没说得出来,颓然倒下。
吴老三挣扎着站起来,看看已经丧命的许柳枝,又摸摸自己身上穿着的护身软甲,庆幸万分。
还好,还好有这宝贝...
他就这么站着,大船上的人却当做没看见,只射船上剩余的人,那几个幸存者见状,跪下哭喊起来:“吴老..老吴!饶命啊!”
“你们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了!!”吴老三喊起来,然后对着船上的人挥舞双臂,表示这里已经没事了。
他拎着刀,指挥这几个把船划回去,再次靠泊大船,其他几艘幸存的小船也靠了过来。
不一会,船上的人用绳索吊下一个大麻袋。
等麻袋稳稳落到甲板,他打开一看,却是满满一大袋铜钱,他的手下见了,两眼放光。
船上一人向他喊道:“吴大当家,这是贺礼,燕郎君之前说好的钱粮,稍后会运过去。”
吴老三听得对方称呼自己“吴大当家”,喜上眉梢:“不知寨子那边...”
“放心,大当家把这姓许的及其手下引出来,寨子里,他的人不多,我们的人,可以轻而易举拿下。”
“再说了,有大当家的人带路,要拿下寨子,岂不是易如反掌。”
“是,是易如反掌,就不知道...”吴老三说着说着,一脸喜悦,就不知道那些钱粮,何时能够...”
“明日即可,大当家尽管放心。”
“那便好,那便好...”
吴老三算是放下心来,他把大当家许柳枝干掉了,即将接管寨子,当然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
但是,寨子上下数百口人,那么多张嘴,他若是喂不饱,不要说别人要反他,就连现在跟着他的手下,恐怕也会起心思。
不过,既然那个‘燕郎君’出手阔绰,一上来就送了他几副‘西域宝甲’,想来实力雄厚,不会食言。
吴老三想着赶回寨子,和船上的人道声谢,带着‘燕郎君’送的钱,以及自己的手下摇船离去。
从袭击开始到结束,一直待在船舱的李笠走到船边,扶着船帮目送这几艘船离去,长吁一口气。
搞定。
既然要搞事,那就得见血,要么挑唆寨子和寨子火并,要么挑唆寨子里的小当家挑战大当家,若新人上位,还得给点钱财帮忙稳住局面。
这样的开销不小,还好,现在的他负担得起。
只有这样,才能把水搅浑,至于水能浑到什么地步,只能尽力而为。
。。。。。。
清晨,湖面大雾弥漫,一座小岛边上,东西两侧各靠着艘小船,附近水域,又各自泊着一艘大船。
岛上空地,两拨人正在交易,买家这边,带头的是个年轻人,他让手下将一个木箱打开,露出里面满满的木糠。
随后,伸手入木箱,从木糠里拎出一件环锁铠来。
这环锁铠为长袖衫样式,买家柳七郎及手下见了,不由得眼睛一亮。
“来,让人试试。”
年轻人说完,将环锁铠交给柳七郎,柳七郎将铠甲拎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分量十足,便让手下将环锁铠放在准备好的架子上。
随后挥刀一砍。
环首刀在这环锁铠的前胸留下一道火光,众人随后上前细看,发现环锁铠完好无损,没有破口。
“我也不瞒你。”年轻人笑道,“这软甲防砍,不防砸,不太防箭,当然,一般的箭只要距离不近,也能防住。”
柳七郎点点头,问:“那这软甲生锈了,可如何除锈?”
“放到沙盆里清洗即可。”年轻人说完,指了指自己带来的几个木箱:“按约定,环锁铠二十领,都在这里,柳当家可以逐一检查。”
柳七郎示意手下上前检查,他看着这个年轻人,又问:“不知足下手里,还有环锁铠么?”
“柳当家还要买,日后再说,现在...”年轻人笑起来,“先把钱结了,按事前说好的,碎金二百两。”
柳七郎点头称是,却没急着把黄金拿出来,等手下检查完毕,确定环锁铠都没问题,他拍拍手,原本候在小船处的男子赶紧过来。
男子身上背着个包裹,放在地上摊开,却是一些金首饰及碎金。
柳七郎看着年轻人这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