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中,一个宴会正在举行,一位位达官贵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左相苏慕卿衣着端庄,坐于主位,面带淡淡的笑容,时而开口引导话题,活跃气氛。
王宪换了一身衣服,在左相府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伯安兄,你可是来晚了。”
他甫一走近,就有和他较为熟悉的人笑着开口招呼。
伯安,是王宪的字。
有着“大周书圣”的名头,附庸风雅、愿意和他搞好关系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有事耽搁了,我过会儿自罚三杯!”
王宪哈哈一笑,颇为豪放。
“伯安先生,不要站着聊了,还请入座吧。”
苏慕卿声音温和,王宪也马上应了一声,在侍女的引导下落座。
“伯安兄,不知是何事耽搁啊?”
一个头发斑白,上了年纪的儒士笑呵呵的开口询问。
王宪却是豪迈,连着自斟自饮干了三杯,才一抹嘴巴开口。
“哈哈,本来是早就来了的,可是后来楚提督忽然来找我,说陛下有一首诗要我抄录,本来准备是推脱到明天的,可是……”
“可是什么?”
旁边的人好奇问到。
“可是,没想到那是传世之作啊!”
王宪长叹一口气,眯起眼睛,似乎还在回味那诗中的韵味。
“误了时辰,还请左相恕罪啊!”
看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王宪也打个哈哈,向着左相拱了拱手。
“小事一桩,何罪之有?”
左相笑容温和,显得平易近人。
“不过,我倒是好奇,不知是什么诗作,能担当的起伯安先生传世之赞?不知伯安先生可否说与我们听听?”
“自无不可!”
王宪本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首“传世之诗”分享出去,此时听得这话,马上站起身来。
他环顾一圈,只见笑谈宴饮着的一众人等都停下话头,等待着他开口。
王宪清了清嗓子,脸色变得郑重,一字一顿的开口。
“云想衣裳……花想容。”
“秋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却向瑶台……月下逢。”
听着从王宪口中念叨出的诗句,有贵人刚刚将酒樽举到口边,却忘了饮下;有儒士正轻轻拍打桌面应和,却停了动作……
此诗一出,满座寂静!
满堂宾客,尽数沉浸在这如梦似幻的意境之中,甚至有陪着长辈一起来的少女脸泛红晕,似乎是将自己代入到了诗中的仙子,在群玉山头、瑶台月下与心目中的郎君相见。
“好诗,担得起传世之名!”
沉默许久,一个上了年纪的儒士出言概叹。
“是啊,今日有幸,能听到此诗!”
“幸哉……幸哉……”
一时间,一轮纷纷。
“伯安兄,这诗是何人所作?”王宪旁边的儒士出言询问。
“小童从楚提督处听来,似乎是一位名叫姜晨的人所作。”
王宪捋了捋胡须,看了眼周围。
“这姜晨能作出此等诗作,想来不是声名不显之辈,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人知晓此人来历?”
“姜晨?”
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让满座宾客使劲回忆起来。
“我倒是听说过此人。”
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笔直坐着的男人想了一想,开口说道。
“张御史仔细说说。”
旁边的人出声催促。
“我听说的这事,倒也不算太早,不过是前几天罢了。”
张御史说道:“前些日子的云淮诗会上,有一年轻人,作了一首《题云淮河赠夙烟姑娘》,诗惊四座,当时国子监祭酒王守正和今文博士张子重恰好在场,点评必为传世之作。”
“作出那诗的年轻人,似乎就是叫姜晨,不过不知来历,不知道和伯安先生口中的,是否是同一人。”
他话音一落,马上有人接过话头。
“天下难不成能有两个叫姜晨的人,都能作出传世之诗,偏偏大家都没有听说过,偏偏又都在镐京?想必就是同一个人了。”
这人感叹道:“可惜不知道这姜晨究竟是什么身份,此等缥缈的传世之作信手拈来,却又不见踪影,真真是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人一般。”
“仙人?姜晨?这好像……”
忽然,一个人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
“李主事,你可是听说过此人?”看到他的表情,马上有人开口问到。
“也不能算是听说,只是听到过一个传闻……”
李主事说话不急不缓。
“别卖关子了,是何传闻,快快说来听听!”
旁边一人敲了条案:“再不说,今天可就要罚你的酒了!”
“莫急、莫急。”
李主事摇头晃脑。
“相传当年陛下流落东海,曾与一东海来的仙家子弟结下情缘,两人于珞珈山上、青灯古刹前定下了终身。这仙家子弟,好像就是叫姜晨!”
“我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好事者以讹传讹,没放在心上,所以之前一时没记起,不过现在想来,若非是东海谪仙人,又岂能作出此等诗词?”
他越说越起劲。
“陛下武圣之尊、更是中州之主,姜晨公子东海仙人,又兼文采惊世,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
说到这里,他猛的反应过来,向着左相赔罪。
“左相大人,下官失言了。”
毕竟左相与女帝之间不睦的关系,已经是相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