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逍遥只是摆事实讲道理,蔡攸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通过出让三成股份募集到的三十万贯,并不多。
至少三个月十二万贯的分红储备金不能动。
购买相关配套的造纸坊、印刷坊、皇家彩扑公舍、雇员学堂、彩扑广场、雇工宿舍等已经花费了五万贯。
三百名正式雇员,五十名杂务工,五十名兼职小厮,三个月薪水一万贯。
各项杂费合计一万贯。
蔡攸问道:“这不是还剩下十一万贯么?而且彩扑做起来每日有进账,怎么可能没钱?”
“看看这个。”
韩逍遥将另一份清单递给对方。
只见上面罗列着大名府、应天府、河南府开办皇家彩扑分舍的各项开支,看得出相比东京已经压缩了不少,可合计开支仍然超过了十五万贯。
见蔡攸沉默不语,韩逍遥说道:“四京联动,年入三百万可以我勉强可以做到,但由于前期投入巨大,以及事物循序渐进的必然过程,利润的增长会遵循前轻后重的原则。
年入千万贯的前提是州郡一齐铺开,没有四十万贯,神仙也办不到!英国公是通天的人物,可否设法筹集款项?”
蔡攸摇了摇头,以他的认知,赵佶绝对不可能掏钱出来,不仅如此,若前期利润没达到他的预期,怕是会雷霆震怒。
因为是皇家专营,对于彩扑无权收税的朝廷,也绝不会划拨一文钱。
蔡攸忽然抬头,说道:“宫中暂时不用指望拿钱出来,但分红不能少。前三个月少一些还可以说得过去,但之后必须及时足额,否则你我都会有麻烦…”
韩逍遥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其实,或许有个法子,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钱财短缺的症结…”
嗯?
蔡攸眯起了眼睛,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心思相当诡异,无论多难的事情,总有解决之道,而且似乎有引诱自己的意味。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说说看。”
“开办银票铺,发行银票。”
蔡攸绷紧的弦松了下来。
这玩意满大街都是,一点也不稀奇,比如朝廷的交子务,某些大型商户也都有自己的银票铺,不稀奇。
我当什么新鲜玩意,等了半天,就这?简直浪费表情……
就在蔡攸内心疯狂吐槽的当口,韩逍遥开口了。
“若是允许韩记票号于所有彩扑公舍内放置一张小小的桌案,不仅彩扑分红按月足额,另有百万贯奉于官家,二十万贯归于英国公。”
“……”
蔡攸不可思议地瞪着韩逍遥。
“不用出资?”
“一文钱也不用!”
投了彩扑五万贯,一年才有五十万贯,现在不用出钱居然就能白得二十万贯?
这小子八成得了失心疯,不行,我得离他远点!
“哈!我倒想听听,你如何凭借一张桌案,就能盈利百十万贯?”
“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若是有闲,英国公不妨随在下走马观花,如何?”
蔡攸对韩逍遥越来越有兴趣,欣然接受邀请,于是,韩逍遥拉上刚到东京城的沈三娘,连同蔡攸与老仆出了韩记彩扑。
“韩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看着热闹繁华的大街,三娘眼睛都不够用了,忍不住问道。
蔡攸见她十分可爱,笑道:“你这位大哥,今日带我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作生财之道!作为韩记的小管家,三娘子,你可要好生跟着学。”
能发财!
三娘的眼珠瞬间闪光。
开封府衙门前的长街,商铺密集,银票铺与解库(当铺)几乎一家挨着一家。
韩逍遥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塞给三娘,便率先进入最显眼的四海银票铺。
精明的伙计见四人衣着不菲,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来。
“两位大官人,鄙号乃百年招牌,童叟无欺,但有吩咐,小的一定包您满意。”
一边说一边将众人引到茶几旁就座,并麻利地端来茶水果点。
韩逍遥见店面宽敞,装饰华美,客人来来往往很是兴隆。
便问道:“请问贵号银票如何兑付?”
业务纯熟伙计张口就来:“本号历来,一两银票收三十文。”
按百分之三收取服务费,应该是行规惯例。
韩逍遥再问道:“四京可否通兑?”
伙计笑道:“何止四京,北至真定府,南至江宁府,西至成都府,天下有名的州府,皆有四海的票号!”
“果然通达四海!”点点头,韩逍遥继续追问:“那诸如钦州,泉州等偏远的较小军州可否通兑?”
伙计有些吃不准,也对陌生客人的打听抱有警惕,虽然带着笑,却有些冷冷地问道:“敢问郎君要兑换多少银票,到底在何处通兑?”
韩逍遥没说话,蔡攸却忍不了这个气,当即斜着眼睛沉声问道:“贵号既是通达四海,那么大宋四百军州,应该都能通兑吧?”
这时,一旁留意的掌柜见气氛不妙,立时赶了过来训斥伙计。
“你是怎么待客的?还不下去?!”又陪笑对着韩蔡二人拱手说道:“鄙人四海掌柜徐滨,适才下人不懂事冒犯了两位官人,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还请多多包涵!”
蔡攸没时间耗来耗去,不耐烦地直接问道:“如实说,你家的银票有多少州府可以通兑?”
这官腔十足的语气,令徐滨心神一凛,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回官人的话,鄙号银票共有二十二处知名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