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左营头领胡百米,绰号“飞虎”,因其擅于使诈,又称“赛狐狸”。
听到韩记为答谢上午赴会,特赠送一筐鲜鱼犒劳兄弟们。
虽然白无病会后再三重申,对韩记的狼子野心提高警惕,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送礼的是对方重要人物元十四,鉴于双方没有撕破脸皮,“赛狐狸”亲自到营寨门口致谢。
一番简单寒暄,元十四以要给大营白头领送鱼为由匆匆告辞。
原本担心韩记单独给自己送礼引起白无病的猜忌,但对方没有多说任何话,而且还给大营送鱼,对方将鱼留下后,多出两个空筐,韩记人员应该是先送去右营再来自己这里。
这下“赛狐狸”完全放心了,多日未见荤腥的手下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头领。
想着韩记头领与队员们同甘共苦亲如兄弟,而且很可能不久的将来与韩记一较生死,必须笼络好手下才能替自己卖命啊!
“开锅烧鱼,今晚人人有份!”
“赛狐狸”果断顺应手下的期盼。
“哦~吃鱼喽!”
“老大够义气,以后您说东俺们绝不往西!”
“老大真好,以后您就是俺亲爹!”
“滚!你个臭小子,哪有一碗鱼就认爹的,再说俺可养不起你这么能吃的儿子……”
“哈哈哈……”
快活的情绪充满了左营,士气大振,对胡百米的认同度又抬升了一大截。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大营,白无病尽管对于韩记的示好莫名其妙,但作为一方大佬,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于是,将搜罗到的书籍与文具作为回礼交给元十四。
“听闻韩记学堂开张在即,想白某也曾是一介书生,深知教化乃百年之功,当尽绵薄之力,故将多年珍藏奉为贺礼,还请贵方不要嫌弃。”
元十四看着一堆破烂书籍,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道:“白头领有心了,多谢!俺来的时候,韩会长希望贵方能念及流民困苦,早作决定!”
又来这套……白无病听了一上午,耳朵都磨起了茧子。
你们韩记是不是傻?要答应俺早就答应了,现在送些鱼过来,指望俺们同意你们当老大,做梦!
“韩会长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不过兹事体大,俺们这些泥腿子自说自话恐怕不太合宜。且官府每日派粥与监管,弟兄们如今也都能安稳度日……
若是听了韩会长的话,骤然改变容易引发事端,烦请元队正转告:要么从长计议,要么遵从官府的意思……俺觉着这样更好?”
若比试拳脚,八个白无病都不见得是元十四的对手,但论起嘴上功夫,十个元十四也不敌白无病。
既然话不投机,元十四当即黑着脸拱手告辞。
看着元十四离去,白无病嘿嘿冷笑。
韩逍遥自以为聪明,上午假仁假义,晚上小恩小惠,爷爷吃得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只要你送不管多少鱼按统统收下,可若想俺同意,下辈子吧!
“既然韩会长高义,专程送鱼过来,不吃可就辜负了人家一片好心……开锅煮鱼,打牙祭!”
有人提醒道:“他们不会下毒吧?”
“那个娃娃机智过人,应该不会出此下策……嗯,去找几个孩子过来,赏给他们些鱼汤。”
大营与左右营相隔不远,白天几乎是举目可见,因此,胡百米刚美滋滋喝了一半鱼汤,就听见右营头领庞阔海那特有的大嗓门在营中响起。
“嗨!俺特么还以为旁人瞎说,没想到你们倒真的大鱼大肉,啧啧,这聪明人果然有口福啊~”
众人一时不知所措,庞阔海怎么突然到了左营,言语中还夹枪带棒的,要干啥?
胡百米带了随从来到屋外,只见黑高大个的庞阔海正扒拉着锅里保存的鱼汤,犹自喋喋不休地发牢骚。
再任他这么口没遮拦地说下去,不仅伤了两营之间的感情,自己这边的兄弟肯定也觉得没面子。
胡百米抢步上前,赶紧拉着庞阔海就要进屋说话:“庞哥要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兄弟们都看着,有啥话去屋里说…”
没想到,庞阔海把手一甩,气愤地说道:“有啥见不得人的要去屋里?俺顶天立地不做亏心事,啥话就这里说!”
胡百米只好依着这个浑人,问道:“庞哥,你不在自家营里吃鱼,反到俺这里说这说那,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听到胡百米如此说,庞阔海更是觉得气恼。
“吃个屁啊!说得好好的,兄弟同心一致对外,都一样的打生打死,凭啥有了大鱼大肉紧你们吃喝,俺们就只能灌西北风?”
胡百米立即发觉有问题了,忙追问道:“你的意思,莫非韩记没给你们送鱼?”
庞阔海这时不屑地一笑,说道:“俺与他非亲非故,说不得明日就要厮杀,你说他为何给俺送鱼?”
胡百米也懵了,韩记搞啥呢?送了左营和大营,偏偏漏了右营,这分明是挑拨离间啊!
于是赶紧说明情况,可庞阔海正在气头上各种得理不让人的架势,无奈之下,众人一起去见白无病。
到了大营,庞阔海与随从更委屈了。
合着你们都有鱼吃,就俺们右营是小娘养的?
白无病暗骂韩逍遥无耻,这种阴损的手段也使得出?
“阔海,这是那个兔崽子使得阴谋诡计,别啰里八嗦的了!不就一筐鱼么?俺们兄弟情分何至于此?”
庞阔海被说的不好意思,涨红着脸分辩道:“白老大,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