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都指,韩记杀过来了,人太多了,挡不住……”
粮草没了,死罪!
自己也会跟着倒霉……
不等押粮官说完,冯豫挥刀替对方抹了脖子。
鲜血迸射,溅了冯豫半边身子,他扔下捂着颈部的押粮官,冲着本部人马怒喝。
“跟我去救粮草,否则杀无赦!”
四五百人慌忙簇拥着冯豫向后队赶去。
元十四和董小乙扫清了冯豫的警戒哨后,随即对运粮队发动突袭。
运粮队三千多人,但除了三百名厢兵,剩下三千人都是民夫,根本没有战斗力。
面对突如其来的血腥战斗,本就缺少实战的厢兵们惊恐万分,押粮官见势不好率先溜之大吉,厢兵见状随之四散奔逃。
民夫们更是害怕,朝着黑乎乎的荒草地一哄而散,五六百辆大车被丢弃在原地。
还是董小乙带人拦截下几百名民夫,连哄带骗劫走了一百多车。
等到冯豫跑来,只剩下四百多大车,查看之后,还算好,只是丢了一小半粮食,应该能遮掩过去。
可阴暗中,传来元十四的笑声。
“吆,这不是冯指挥吗?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冯豫听出了元十四的声音,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这家伙可是个亡命徒,更是韩记第一猛将。
对方盯上自己,只怕麻烦大了。
镇定情绪,冯豫冲阴暗处拱手道:“元十四,今日朝廷定下了围剿韩记的命令,你们肯定撑不了多久,念在朋友一场,还是赶紧弃暗投明吧!”
元十四笑道:“撑不了多久的是你们吧?别的不说,这么多的粮食你准备怎么办呢?”
冯豫同样意识到这个问题。
民夫跑光了,根本没办法运送。
扔掉粮草肯定不行,士兵运粮怎么打仗?想来想去那只有派人看守。
可留下的人多了,郓王后方谁去护卫?看守的人少了,等于白白送给韩记吃掉。
冯豫一时间急的直搓手。
元十四又笑道:“冯指挥,不,冯都指,你心里清楚,那郓王赵楷为了一己私欲,逼得俺们反了朝廷。
眼下你我各为其主,真打起来肯定不会留手。之前在南营,俺们三百人就灭了前军一千五百,现在就你这点人马还真不够看。
实话告诉你,中军已经落入十面埋伏之中,稍后就会覆灭。即便你保住这些粮草,皇子陨落,你就是替罪羊,皇帝肯定将你们全部灭族。
不过呢,说到底咱们之间好歹还算有些交情,不如带着你的手下过来,跟着俺们一起打天下,搏个马上封侯,岂不快哉?”
冯豫瞥了一眼营区中央的方向,那里似乎打得不可开交,不知道中军是否如元十四所说落入埋伏。
不过,他从军多年,不会轻易相信他人,更何况大宋百万禁军,韩记凭着区区几千人就想打天下,简直不可理喻。
故而,他不理睬对方的劝降,反而派出信使,通知郓王赵楷,粮队遭遇韩记众多人员围攻,自己拼死才保住了四百多车。
总之,希望郓王赵楷能审时度势,不要中了埋伏。
见冯豫千余人躲在粮车阵内,负隅顽抗,元十四与董小乙改变策略。
元十四留下牵制冯豫,董小乙带亲卫切断对方的联络,并伺机骚扰中军后部。
而赵楷派出的五百先锋,此刻正遭遇韩记乡兵精锐的顽强阻击,蒋雀儿则趁势发动短平快的袭扰战。
竹棚内、屋顶上、屋后,甚至篱笆和草丛里,经常突然窜出三五人,拿着各种兵器对准这波深入之敌,一顿乱砍乱射,而且打完就跑,绝不纠缠。
所以,等禁军赶来,蒋雀儿早就转移了。
就这样零打碎敲,不到半个时辰,先锋伤亡过半,再也无力推进。
赵楷也接到冯豫的禀报,就算再白痴,他也慌了神。
没有粮草跟进,士兵饿肚子,马没力气,那还怎么打仗?
保护粮草是第一位的!
可,先锋队损失惨重的消息,令他犹豫不决。
而且,一整天的跋涉,大部分禁军都疲惫不堪,任凭长官催促却无人响应,都三三两两或坐或躺地原地休息。
见到士气大幅度下降,赵楷开始后悔自己冲动地进入荒原。
若是在浮桥大营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开始进攻,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三千五百人的中军,被韩记一点一点,居然伤亡了近五百人。
而且,韩记的人马,似乎越打越有精神,各种花样繁多的突袭令人防不胜防。
到底该怎么才能一击必杀抓住韩逍遥呢?
这时,有谋士看出赵楷的忧虑,便出了个主意。
“殿下,这竹屋实在太碍事了,平白增添了我军相当数量的伤亡,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贼众再也无处可藏。”
唉!
这个主意好!
于是,在设置好安全地带后,一间间竹棚很快被禁军点燃。
在火势阻隔和火光照耀下,韩记那些神出鬼没的人影再也没出现。
韩记正面防守的乡兵,似乎也有些错愕,不知道是撤退还是救火,面面相觑。
于是,赵楷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当即派出五百人增援冯豫,同时传达命令:死也要守住粮草。
距离赵楷三百步外,韩记大营内,韩逍遥正饶有兴趣地观看着韩记工匠们组建五台高大器械。
小型投石车,用竹木材质建造,采取杠杆原理可以将二三